“相爷怕是也累了,老奴去放些水,相爷洗漱一番,再睡个觉。”管家哈腰关切道。
沈岩松眉宇间放松了不少,此次皇帝派他去延临体察民情,来去半月,路程虽有些赶,倒也好在一路上没什么刺客。
沈岩松走在细石子路上,在转角处,突然换了方向,往惊鹊楼走去。
管家一愣,随机笑道,“大姑娘若是知道相爷一回来便去看她,不定要多欣喜呢。”
沈念君从竹园匆匆出来,便见着花厅里的一票子家丁,点了点眉间,颇是头疼。
“主子,相爷来了。”季桐仰靠在树上,一直在盯梢惊鹊楼外的动静。
沈念君一向放心,稍稍叮嘱了一句,便提起裙身,走上木阶急急朝花厅里去了。
“你们都回去吧。”沈念君走进来说了一声,便在大厅上坐下了。
家丁们没见到自己的主子,自然是不肯走。沈念君见他们没动静,“你们主子在府里等着呢,怎么?各位可是看上我这块风水宝地了。”
还没等家丁回话,沈岩松和管家从院子里走来,家丁们见了有些慌乱。主子出门前还特意说了,丞相才敢来的沈家,所以特意从中挑了些明事理的跟着,如今主子不见踪影,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沈念君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了几步,微微福身,“见过父亲。”
“嗯。”沈岩松见着花厅里的物品,又见着一屋子家丁,眼中带着疑惑。
沈念君起身,见着沈岩松身边的管家,恭敬道,“庆伯。”
管家规规矩矩的作揖,唤了一声大姑娘,算是礼数。
“君儿,这些可又是哪家公子送来的?”
“父亲哪的话,近些日子绫姒不是被陛下赐婚了吗,这些是赏给她的,她需不了那么多,便拿来些送我。虽说是御赐之物,但是绫姒性情爽朗,一向不拘小节,陛下不会追究的。”沈念君浅笑盈盈,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反正沈岩松是肯定不会这件事去查的,他这些天忙的头都大了。
“绫姒公主已与你这般大,倒是该成婚了。可是与五皇子?”所幸,沈岩松也没细想,绫姒与沈念君一向交好,他喜闻乐见。
“是五皇子殿下,陛下都说两人珠联璧合,郎才女貌。”默了一会儿,沈念君让丫鬟奉了茶,转头看向那群家丁,易孤的家丁真是跟他一样蠢。“还矗在这儿做什么,快回去找你们主子领赏去。”
那些家丁低头哈腰的,乖顺的退下了,毕竟沈岩松此人生性多疑,万一被抓到了,他们小命不保。
沈念君也确实没料到,沈岩松会这么早回来,并且匆忙的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去,就来了惊鹊楼。
“父亲一路可还顺?”沈念君走到下首坐下,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温声问向沈岩松。
“路上除了一些乞者拦路,一路平静无事。”
沈念君微微点头,“父亲,母亲过些日子便要回来了,府上可要准备些什么。”
“把你母亲的屋子打扫净了,然后备些书和瓷器,便也可了。你母亲向来喜爱这些,你也难得随了她的书香韵气。”
“知道了。”
“再跟厨房说,做些梅子糕,你母亲爱吃。”
“女儿晓得,父亲风尘仆仆,一路舟车劳顿,想来身上也难受,还是先去洗漱一番,等到晚膳,女儿再来为父亲接风洗尘。”
“也好。”沈岩松放下茶盏,起身回去。
沈念君也立即起身,默语目送。青柠从听竹园出来,见着沈岩松的背影,便也不再多言。“姑娘,易公子已经回去了。”
“姑娘当真要将这些铺子拱手让人?”青柠疑惑,她们的银子就指着这些铺子的收入撑着,给别人自然不如自己放在手里要舒心。
沈念君一滞,轻笑道,“我要的,怎会是银两那么简单。”
“辛若呢?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沈念君看着沈岩松踏出了院子,侧头问道。
“辛若在处理各个铺子的账目,姑娘前几日说要把铺子转出去,防止出错,辛若亲自去盯了。”
“仔细些也好,毕竟易孤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商会,蒙也是蒙不过的。”沈念君瞧了站在厅里的丫鬟们,今日易孤虽是穿了不起眼的衣裳,门口的家丁们是不大在意,惊鹊楼的婢女应当是知晓的,身份底子再干净,总也有些各方来的细作。不然偌大一个惊鹊楼,都是她自己的人,她可做梦都要笑醒了。
“你去告诉静依她处理一下,把这些婢女都送去教司会,就当是这次合作,我的诚意。”
“姑娘这是不打算留下她们了?”青柠是知晓的,毕竟和教司会的人来往,都会引起不小的,这些婢女中如果有细作,定会生起事端。
“我的一举一动被别人掌握,就没意思了。其间若有半路逃逸者,直接杀了便是。”
“是。”青柠屈膝福身,从侧厅上楼,去寻静依了。
沈念君也不待在厅里,抬脚朝听竹园去。刚下木阶,对着季桐道,“改日换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