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又亮了一层,萧君玉和萧君乔在外屋等着。沈念君和青柠在里屋,为萧王妃施针。
“姑娘,你还是歇歇吧。”青柠见沈念君原本润红的唇都附上了一层苍白,额头上皆是珠汗。
“没事。”
沈念君捻着针,细细往萧王妃的眼穴上渗入。集中精神是很累的,沈念君又恰恰头疾犯了,整个人便虚的很。
青柠只能在空隙时给沈念君擦汗。
终于,拔出最后一根针。
“好了。”沈念君是已经没有力气了,猝不及防瘫在矮塌上。
“姑娘。”青柠惊得急急去扶。
“沈姑娘怎么了。”听到青柠的惊呼,萧王妃起身问道。
“我家姑娘有些虚弱。”青柠把沈念君扶起,坐在椅子上。
“王妃可有何不适?”沈念君声音不似之前那么清冷,或许是没有力气了,听起来软腻腻的。
“并无,反倒是舒服了不少,觉着有些神清气爽。”萧王妃抚了抚眼睛。“沈姑娘可有大碍?”
“无碍。”沈念君低低应了一声,她是许久没有这样耗过精神了。“既然王妃有所好转,那我还会来王妃施针的。”
也没等萧王妃作态,沈念君起身,青柠扶着,两人就往外面走了。
萧君乔饿了,去吃点心了。屋外只有萧君玉一个人。
“萧世子,我已履行承诺了,还望你不要落后。”沈念君在门口顿了顿,沉声道了句便走了。
萧君玉还来不及说话,沈念君已经出了门。沈念君很虚弱,他看出来了。只是他们以利为盟,他也并非多事之人,何况沈念君只是受些疼罢了,他可是要丢大脸了,轻哼一声便收回视线往里屋去了。
“沈姑娘呢?”萧王妃问道。
“走了。”萧君玉理所应当。
“君玉,沈姑娘来为母妃治病,是她心胸宽阔,她如今身子虚弱,如何下山,你怎的送也不送,此举甚为不妥。”萧王妃无奈,儿子这般冷情,以后不也知道娶不娶得到媳妇。
“母妃不必高抬她,她跟儿子交换了条件,谈不上心胸宽阔。”萧君玉慢条斯理拿起桌上的茶,浅尝一口。
萧王妃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好的儿子,被萧旻维教成什么样子了。
无辜躺枪,远在萧王府的萧旻维喷嚏连连,挺了挺腰杆。这个儿子可从来没有听过他的话,何来管教之说。
“姑娘,那萧家的人,做的也太过分了。”青柠心疼的看着沈念君。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心越发的软了,这不过是一场交易,物清人散,何况我还姓沈。”沈念君靠在马车上,头上的痛感让她浑身发颤无力,可惜习惯使然,她依然挂着笑意,即使牙齿打颤了,她也不能喊疼。
她又何必呢,只要按着沈岩松给的路走下去就好了,乖乖和太子成婚,日后扶太子上位,平步青云,相夫教子,沈家一日不倒,她便一日为太子正妃,不就够了吗。
可能还是...不甘吧。
“姑娘,下雨了。”青柠无奈之余,什么也不想说了。跟萧世子出一趟门,好像把一年的霉运都用完了。
“走吧。”沈念君眸子淡淡地扫过龙安寺的台阶,雨势不减,很快便湿了一片。
青柠看了看沈念君,眉头紧了紧,手利落扬起,吹了一声哨,马车便开始动了。
曲虞香拿着那一盒药膏,在惊鹊楼屋顶上待了一个下午,浑身湿透了也意,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听竹园。惊鹊楼新来的婢女进进出出,怎么也没有看见他。
辛若还在奔走查账调动人事,静依在书房里核对府中中馈大小事务,长公主不日即将归来,府中大权理应移交。季桐在她最钟意的暗处,时不时的看一眼屋顶上的曲虞香,颇为惋惜的咋舌叹气。
怎么出自然怎么进,两人到了米铺,从长长的暗道回到听竹园。
听竹园里没有外人,绫姒近几日更是忙。两个人又打了伞回到惊鹊楼。
“主子这是怎么了。”静依本就在偏厅书房,此刻见两人突然过来,沈念君脸色苍白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
“姑娘头疾又发作了,先别说了,赶紧扶姑娘回房里。”青柠得去找大夫来看看,头疾疼起来也是要人命的。
“你们先下去吧。”
沈念君将那件披风解下,躺在榻上,像是找到了安身之所,躺在上面疼痛能缓解一些。
“姑娘,还是让府医来瞧瞧吧。”青柠接过披风,手脚利落的叠好。
“哎,不必。”那个府医她不喜欢。
“姑娘,过几日长公主便回来了,你还是好好调养身子吧,不然她该担心了。”
“罢了,我换身衣裳,你去传吧。”想了想自己这副样子,自然是不能去见母亲的。
静依动作也是极快的,很快拿了衣服过来帮沈念君换了。
果然坐了才没一会,府医和青柠便来了。
“姑娘头疾犯了,你赶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