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安静,沈念君捻着银针,正在为凌阳针灸。
易孤在一旁睁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看的万分仔细。
“好了,王妃还是要多注意休息。针线动不得了,手上扎的血印子还没消退。”
沈念君收起针,把一盒药膏递给了易孤,“把这个擦在眼睛周围,可以活通淤血。”
“沈姑娘,可以叫你君儿吗?”
青柠讶异,明明不久前还很排斥她家姑娘的王妃,竟然这么快就改性了。偏头看去,却见凌阳是一脸真诚、
沈念君正在整理医箱,有序的手停顿了片刻,才动作,“可以。”
凌阳笑了笑,“这次多谢你了,君儿。”
沈念君没出声,理好东西便和青柠告辞了。
走到堂屋,萧君乔正在练字,早就乏的不行了,见沈念君出来,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君姐姐可能带阿乔下山?”
“萧君乔。”门口踏进来一个人影,一身白色锦袍,声音低沉带着警告。
沈念君抬头望去,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毕竟这几日太过招摇,免不了被跟踪盯梢。
见萧君玉进来,萧君乔一刻便老实了,拿起笔端正坐着练字。
“你爹近几日与南疆人走的很近。”
“与我何干?”沈念君冷笑,抬脚要走。
“倘若他通敌卖国,你以为你还活的了吗?”
“证据呢?世子爷总不能信口开河,张口便诬陷吧。”
萧君玉目光深邃,浑意,“信不信由你。”
沈念君心往下沉,大楚如今的江山是母亲一生所寄,谁也不可以毁掉。
见沈念君走远了,易孤才出来,“想让人家活着,就不能好好说吗?”
“我母妃的病还需要她。”
“你何时也学会解释了?”
易孤总有千万条逻辑,萧君玉干脆不和他争执。
“我爹这几日在做什么?”沈念君问辛若。
“相爷这几日出入驿馆和礼部较多,因为身边的高手较多,我们也不好跟的太近。”
沈念君收神,几人往台阶下走去。
“我说很多次了,你别离我这么近。”
“阿萝,娘没有别的意思,今日不过是想带你来求个平安符,你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娘就见不到你了。”
女子出嫁后,便是别家人了,即使难得回门一次,也是客人了。
穿着紫衫的女子快步走着,灰袍老太在后头吃力的想要跟上,龙安寺的台阶却是很高,对老太太来说有些难度。
老太苦笑,老来得女,这个姑娘她从小捧在手心。
沈念君眸子淡淡扫过两人,往下走。今日难得的青柠也没有说话,若在平时,她定要痛斥这等不孝行为。
皇宫
“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与西蜀公主后日便要完婚。您的东宫也该添一位太子妃了,毕竟长幼有序啊。”
“林大人说的是,娶妻娶贤,下官思来想去,唯有谭国公府的谭璧榕最为合适。谭国公府乃是前朝最受重用的家族,虽然如今大不如前,但历经换朝重创之后还能屹立在八大国公府里,谭国公府的实力都足以证明不容小觑,陛下仁慈,没有褫夺谭国公府的封,以示友好宽容,立她为太子妃能打消陛下的疑虑,也可笼络前朝旧臣。”
“此举不妥,先说这前朝的身份就不合适。”
慕笙被吵得头疼,靠在椅子上。
“孤认为,沈念君可以当此...”
“万万不可,太子殿下三思,陛下忌惮沈家,若与沈家扯上干系,免不了要受牵连。”
“是啊,沈姑娘的家世太过惹眼,不合适,不合适。”
“陛下近日已经为百姓请愿昌德长公主的事情烦透了心,太子殿下此刻应该远离沈家。”
慕笙抚了抚额头,“孤只想娶她。”
“不行,笙儿。”皇后凤袍华丽,拖着进了大殿。
“你父皇已经有了意向,想把谭国公府的大姑娘许配给你。”
几人见礼之后便退下了,追随太子的大臣心已经定下来了,原本还想把自己家的女儿扶上位,现在只要不是沈念君就好了。
“母后,儿臣只喜爱君儿,也只想娶她。”
“倘若是她不想嫁呢?”
皇后只一句她不想,便让慕笙泄了气。从前沈念君身边有曲虞香,他不着急,因为他是储君,只要他想,他什么都可以得到。
后来才懂得,因为他是储君,所以什么都可以得到,却什么也都得不到。
只想娶她,他说了太多次,每次都满怀真挚满心欢喜。
“为何喜欢她。”许皇后问。
“母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笙儿,忘了吧。她不会嫁给你的,你们也许生来就不是有缘的一对。”皇后望着四方天地的天空,那么大,又那么小。
曾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