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使臣在参加宫宴后都启程回国了,绫姒只剩孤身一人在大楚,她甚至觉得,那些讨厌的大臣如果可以留下来也是最好的。
盈嫔给的嫁妆丰厚,慕翎宇不贪图她的嫁妆,许是瞧不上,她也乐的自在,自己拿了钱财,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切似乎在慢慢步入正轨,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
听竹园里,一女子身着水蓝宫衫,举止言谈皆是大方得体。
沈念君拿着一本古闻奇录,看的正入神。
凉亭榻边一张小几上放着一盘冰葡萄,沈念君时不时给青幺喂一个,也不知道它爱不爱吃。
听对面女子讲了半天终于开口。
“三年一次的选秀礼部和户部已经定下了日子,再过几日,你便搬到御史中丞府里。你叫芡溪,是御史中丞夫人妹妹的遗孀,你家本是大户,奈何家道中落,前几日流落至此,被御史中丞夫人瞧见了带回府里。”
林昭黎静静应下,显得知书达理多了。
沈念君放下了那本书,叹道,“一入宫门深似海。”
林昭黎笑的从容不迫,“芡溪懂得。”
等林昭黎回去了,青柠也不得不感慨几句,这人哪里还有半分原来的拘泥,浑身通透着一股自信机敏。
沈念君瞧着青柠那副惊讶皮子,斜睨一眼,“那个小和尚可查出来了?”
青柠才回过神,“那个小和尚叫忘匆,在朝露寺长大,因生的一副好相貌,经常被女香客骚扰,所以一直在后院干些零散的杂活。”
“就这么简单?”
“嗯。”
“这么简单一个人,和谭璧榕有关系,还能入洛敏大长公主府如无人之境,飞来飞去的?”
青柠噎住,她只是把影卫给的答案转述给了沈念君,她脑袋笨,心思又不够细腻,不会主动怀疑别人,所以她是万万也不会想的。
“屡教不改。”沈念君换了一个腿架着,又拿起书来看。
“有姑娘了奴婢自然不会想这么多。”
“你是奴婢我是奴婢?自打小怎么我照顾你比你照顾我还多。”沈念君好笑,青柠毫无自主性,常常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这真是个很麻烦的毛病。
只一句话,青柠却红了眼眶。姑娘说的没错,她脑子跟不上姑娘,也没有辛若省事,更比不上后来进府的季桐和静依。自小便只会添麻烦,每次都是姑娘帮她担着。姑娘虽是姑娘,但在她眼里,姑娘与亲人没有差别。
“怎么还哭上了。”沈念君下榻,把帕子给青柠。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以前每次做错事情都连累姑娘,姑娘不计前嫌是我的福气才对。”
“胡说什么,你是惊鹊楼的大丫鬟,谁敢嫌你没用。”
沈念君瞧着青柠的样子,容貌自然不算差,机灵好看,也老大不小了,寻思着要把她许个好人家,这件事情她已经想了许久。
“你觉得秀才怎么样,可配的上你?往后我再帮扶着,保管你做官太太。再不行便举人?贡士?上次春闱,我注意了好些才子...”
青柠忙打断她,摇头,“我不嫁。姑娘还没嫁,断没有奴婢嫁的道理。”
沈念君失笑,“你这时候倒是扯起世俗观念了。”
青柠只笑不语,姑娘待她好,她自然是知道的。
外头总说姑娘脾性不好,为人有些乖张,其实旁人不了解,姑娘只是刀子嘴罢了,她们姑娘比谁都好。
京都里的姑娘们不愿与姑娘做伴是因为自惭形秽,不说别的,她们姑娘脑子里都是知识,且说什么会什么,这样的女子便是从楼兰古国开始也没有几个。
两个人在园子里待的松快,那头竹屋的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慢悠悠走出个人来。
青柠转过头瞧见了吓出了一身冷汗。
沈念君往青幺嘴里塞了颗葡萄,青幺不情不愿的扭扭。
听到声响,沈念君瞧着走近的人,细长的远山眉一挑,拍了拍青幺的,青幺一溜烟的跑远了。
她整理衣裳,半晌才坐正青柠奉茶。
慢条斯理道,“萧世子此刻不是应该在娇软的床铺上躺着嘛,怎么有空来我这小院做客?”
萧君玉丝毫不听她的暗讽,顾自坐下,双指修长,捏了颗葡萄喂进嘴里。
等青柠端茶来,萧君玉先是喝了一口,随后从宽袖里拿出几张纸,一沓放在沈念君面前的小几上。
“三千两。”
沈念君拿起纸,脸色是越看越差,“你哪里来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
沈念君暗沉沉的眸子扫过那几张黄纸,“这是真的?”
“沈岩松做的什么事情你不知道?”
沈岩松最近忙的不见人影,原来是忙着去购买兵器了,近万件兵器,还是在南疆,一旦被皇帝知道,沈家的九族灭定了。
沈念君拿起几张纸,扔进了香炉里,冒出一股难闻的黑烟。
“青柠,去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