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过得快,风一转眼就从墨绿蝉夏吹得入了秋。
乾坤宫,皇后一身凤袍,珠钗华丽,抿上鲜红的口脂,施施然往外殿去了。
郭贵妃和沈贵妃自然也不甘落后,个个打扮的争奇斗艳。
最近新受荣宠的惠妃也有幸观赏三年一次的选秀。
四妃中也只有淑妃来了,贤妃告病,良妃常年伴太后礼佛,德妃又是个爱醋的,她是恨不得一个也选不进才好。
大钟敲了三响,关闭宫门。
各路秀女早已经在殿前等候,一排排的排着长队,拘谨憧憬。
承帝脸上似笑非笑,和皇后以及几位后妃落了座。
秀女们都开始一个个上前来,唯恐承帝看不清她们脸上的娇色。
“太仆寺少卿于正光之女于晴。”一太监喝道。
贺妃掩嘴笑,小声道,“正宗的马女来了。”
沈贵妃和郭贵妃听了,脸上不动声色,暗暗勾唇冷笑,贺妃这脑子还妄想往上爬呢。
于晴生的纯情甜美,被留下候选。
贺妃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冷咳一声。
皇后明艳的红唇张口道,“惠
贺妃若是不舒服,便先回去罢。”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没事。”
皇后见贺妃不识好歹,便也再懒得开口。
“御史中丞府芡溪。”
林昭黎,现在改叫芡溪了,她缓缓上前行礼。
皇后和郭贵妃面色皆是一变,两人相视一眼,又去看皇上。
承帝见着那张脸,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若说在最情窦初开的时候,已逝的明善皇后便是他的少年羁绊。
芡溪神色淡然,气质上佳,任由几人打量。
沈贵妃入宫晚些,对明善皇后映像不深,还未站稳脚跟的惠妃更是不用说。
芡溪那张脸,在十三年之后,注定要在皇宫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当晚,承帝就召了芡溪侍寝,甚至不惜越级赐封煦,为煦姬。六品宫妃,住在永安宫,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一日,芡溪不知被多少后妃暗戳戳记恨上。狐狸精的传闻也在皇宫里满天飞。
沈念君把纸放在红烛上烧尽,才沐浴休息。
这些个日子,会时不时去龙安寺为萧王妃针灸,萧王妃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前几次那么冷冰冰,有时甚至会与她话些家常。
而萧君玉‘苟延残喘活到了现在’,吊足了百姓们的胃口,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萧世子的命道如何,甚至在赌坊里押下了银子,看他是一月后去二月后去还是三月后去,青柠见大家兴致高涨,也拿了银子,押了萧世子能活,当即遭了嘲笑。
秋日的万寿菊和海棠都开的盛,就连望兰亭外的茶梅也格外显眼。
人一闲下来,便要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慕文锦又闲情逸致的主持起了秋宴,邀着各家夫人姑娘们来赏花。
各府的夫人也给面子,第二日巴巴的就来了,相府又是门庭若市。
沈念君权当走个过场,跟在慕文锦身边唤几句夫人。
侯府夫人不少带了姑娘来的都让往沈念君身边凑,还有些是带着相看媳妇的心思来的。
沈念君已经年过十八,不再是小姑娘了。太子如今与谭国公府的谭璧榕走的很近,两人似是要结亲。
今日来的凡是家中有些底子的,多少有些心思。
如今沈岩松只手遮天,娶了沈念君便能扶摇直上,这等不亏的买卖,大家都想做。
就连许久不曾见到过的白毓娅,今日也是来了秋宴。
白毓娅生的大方端庄,淡蓝长裙显得她更加容易接近些。
自从和萧君玉解除婚约后她的名声受挫,也听说消沉了许久,但是太师府素来有太后庇佑,大家还是愿意卖几分面子,何况白毓娅各方面皆是优益。
她正坐在望兰亭中抚琴,远远见慕文锦一行人走过来,起身行礼。
慕文锦自是习惯了,拂手让她起来。
“姑娘的琴声悠扬动听,这才把长公主殿下从大老远唤过来了。”平侯府的夫人面目慈善。
“还不是平侯夫人爱琴,听到琴声就走不动道,硬生生的将大家个带到这来了。”慕文锦坐在一张石玉黑纹的凳子上,看着平侯夫人。
“多谢长公主殿下,平侯夫人抬爱,毓娅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得大雅之堂。”白毓娅笑道。
“原是白太师的孙女,难怪才情出众。”慕文锦说着取下手上的红玉凤蜀,给白毓娅做见面礼了。
白毓娅连忙道谢。
那头,沈念君有些累了,想跟慕文锦说一声,她想回惊鹊楼了。
听丫鬟们说,母亲在望兰亭,她便过来了。
沈念君今日穿了一身红衣,明而不俗艳。身后跟着青柠和辛若,辛若本就是美人,青柠小家碧玉,几人走过来,愣是把亭里的白毓娅风头抢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