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不像刚来时那么融洽,大家都拘着。
偏偏就是有人不自知,“小生乃是杏林世家,家中医馆遍布东楚,姑娘若是过来定不会叫你吃苦的,至于其他的,方才也都说了,不知慕姑娘可有意?”
“这都什么时辰了,哪有踩着用晚膳的点来给自己提亲的,本世子真是闻所未闻。”
慕卷耳不满,原本几人用膳很是温馨,不知道哪里来的人,说是救过祖母一命,便不把这别宫里的规矩当规矩了,闯进这殿内就说要提亲。
男子像是听不出慕卷耳的挤兑,“世子殿下说的是,是小生太过鲁莽。”
惠太妃忽然一笑,“金家公子莫急,许久不见令堂,她可一切安好?”
“回太妃娘娘,家母一切都好。”
金安牧目光闪闪,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被当众提亲的慕岚蹊早已经羞的没脸见人了,低着头,一股脑看着桌上的饭菜,快被她盯穿了。
金安牧不死心,又开口,“我知如此有些突兀,但小生一心求娶慕姑娘,还请太妃娘娘成全。”
慕卷耳看金安牧自然是越来越不顺眼,自己姐姐虽然年纪不小,但也是不愁嫁的,大姐拂优郡主嫁入长安侯府,早早便掌控了侯府命脉。
二姐自小在惠太妃身边长大,还怕嫁不到英年才俊,如意郎君吗。
这个金安牧不懂礼数,空有皮囊,一没爵位,二无官职,一个闲散游医罢了,不值得。
惠太妃着实头疼,自己确实欠着金家一个人情,可是岚蹊是她带大的,她怎么能偿还自己的人情债,葬送慕岚蹊的幸福。
“金公子,这并非是我小气,岚蹊这丫头,与我相伴多年,日后是要与我一同回京的,况且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她父母其实已经看好了良婿,只等我这老婆子得了空,好一道回京主持婚礼。”惠太妃说的委婉,拒绝了金安牧。
金安牧情绪低落,看了看慕岚蹊,又把眸光一转,看向了她对面的沈念君,顿时目光一亮。
“那不知这位红衣姑娘,小生是否有幸求娶?”
“昏了头了你,这是琼华郡主。”青柠口快,眼神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沈念君淡淡扫过金安牧,就收回了视线。
惠太妃,慕文锦神色皆是不解,这少年似乎没有什么情意,只是想娶个妻子。
那整个临安城的女子如此多,怎么偏偏要到别宫里来要人。
金安牧像是吓到了。
这时惠太妃递了台阶过来,“无碍,琼华也是才来,金公子不知也是正常的。只是陛下已给琼华赐婚了,琼华自也再嫁不得公子了。”
金安牧眉头打了个死结,一个也娶不到,那回去要如何与祖母交代。
金安牧满腹心思离开了。
慕卷耳嘀咕了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惠太妃颇有几分警告的看向慕卷耳,“卷耳,今日怎么这般无理。”
“孙儿怎敢,只是祖母也太过纵容金家了,都不将祖母放在眼里,还妄图逼婚。”
说到这,惠太妃叹气,当年她中箭,是金家大夫人救了她。
只可惜金家大夫人也是个苦命的,金家是老夫人管家,大夫人上要防老夫人,下又有二夫人三夫人几个小妾。
这些年她对金家颇为宽厚,赏赐也没少往金家送,甚至让金家未出阁的姑娘来别宫住过,与慕岚蹊作伴同玩。
金家靠着一个救了惠太妃的大夫人,有了如今这般名声。
却又将大夫人当做垫脚石,死死扒着惠太妃。
金家所作所为实在太过,那位大夫人生性怯懦,一身医术虽了得,却也无立足之地,惠太妃若是放手,大夫人恐怕就要变成废子了。
“母妃,这金家的事还没完,也不知道他们肚子里头打的什么主意,恐不能善了。”慕文锦提醒了惠太妃。
此行要在临安住小半个月,不知道金家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在今日,晚宴时来提亲。
怪诞。
金府,坐落临安一隅,硕大府邸。
有名的杏林世家,世代相传医术,只是这一代的金家大老爷志医,娶了同是医家的千金,夫妇感情一直不好,后来金家大老爷更是抛下原配妻儿,与小妾远走高飞,金家老太爷被活活气死。
是为金家密辛,对外称金家大老爷抱恙,医治无效后病逝。老太爷痛失爱子,身子一发不如从前,没过多久也去了。
金家老夫人以雷霆之势揽过大权,从此,金家以她马首是瞻。
金府里人都知道,寂渊堂是老夫人的地方,平素没有传召是万万不敢入内。
前例就是寂渊堂外头的洒扫丫鬟,去内院捡飘走的帕子,被金老夫人活活杖毙。
自那以后,府里没人敢忤逆老夫人。就连素来得宠的大公子,四姑娘也不敢与老夫人太过亲近。
此刻,几个婆子们看见大公子往寂渊堂来,都一脸悻色退下了。
金安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