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回到牢房中,看着怏怏的沈戾说:“本官已经给你找了个替死鬼,送他上路了,但你若是无法证明你是欧冶流云义子,你还是要死的!”
“可是我的荐书已经毁了,我要如何自证清白?”沈戾特苦恼。
何静说:“我派人去惊邪剑派核实一下?”
“没用的,惊邪剑派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何静又问他:“欧冶流云现在何处?”
沈戾摇摇头,昨日义父只说有事要离开一阵子,没说要去哪。
何静思来想去,反复沉吟,说道:“你走吧!”
“啊?”
沈戾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走吧,就当没来过这!”何静又说了一遍,他已经决定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
朝廷和江湖根结蒂连,恩怨纠葛错综复杂,这次扯进来一个邀月郡主,再扯下去还不知道扯出什么乱子。
不管沈戾是不是欧冶流云的义子,只有把他放走,才是对何静最有利的。
天亮时,城内的宵禁已经结束,街道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沈戾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慌不择的往城外跑,身后有一阵马蹄声传来。
他回头看时,只见一群骑士已经快要冲到身边,为首一名羽林侍卫指挥使更是“啪”地一声,朝沈戾甩了一记响鞭!
“闪开!”
沈戾躲闪不及被马匹带得摔落道旁,怀里一块玉佩掉了出来,恰好被后面一位公子看见。
那位公子跳下马来,一把拿住沈戾的手腕,问道:“逍遥剑欧冶流云,是你什么人?”
沈戾很快认出这些人来头不简单,羽林护卫乃是皇宫大内高手,身系保护皇族之责。
而眼前这位富贵的公子,想必也是个权贵子弟。
“你若不说,本殿下可要拿你去报官了!”
对方既然识得此物乃我义父,我若搪塞敷衍,恐怕瞒不过对方。
想到这,沈戾挺起胸膛正色道:“在下沈戾,欧冶流云乃是在下义父!”
那公子在微微错愕后,当即施礼道:“原来是护国首座义子,姒晟轩多有得罪,还望戾公子海涵!”
“姒”,乃皇族国姓。
再看这位公子极是富贵,年纪与自己相当,又有这么多羽林卫护驾,难怪刚才自称殿下。
此人,竟然是个皇子?
沈戾内心是复杂的。
自己一天下来先是遇到郡主,差点被砍了脑袋。
现在又遇到皇子,险些被捉回去报官。
真可谓出门遇贵人,倒霉到家了!
不过这位殿下倒是慧眼如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附近便一有间酒楼,可暂去歇息,还望戾公子赏脸,本殿下愿设酒赔罪!”
面对姒晟轩的热情相邀,沈戾冷冷一笑:“不必了,在下素来不与权贵同流,殿下请便!”
“这……”
沈戾对皇族敌意甚重,姒晟轩只得放下身份,坦然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去参加御剑试的,如若戾公子不嫌弃,我们二人正好顺路同行,也好相互照应!”
说完,他把玉佩还给沈戾,轻声提醒道:“毕竟,可不是谁能识得此物,若再遇到这样误会,兄台又当如何?”
“嗯?”
沈戾自然是不想再遇到这样的误会,虽然他看不上朝廷,看不惯这些权贵,不过这位皇子倒并无恶意,当下便点头答应了。
最的是,他现在正好饿了。
姒晟轩邀请沈戾至一间酒楼,门面富丽堂皇,只是门口立了一个牌子。
上书:奴人畜产,不得入内!
看见沈戾脸色阴沉不定,姒晟轩心里暗恼,这酒楼掌柜也真是不长眼,偏偏立这么一块牌子出来。
偏偏本殿下这位朋友又是奴人出身,这不是打本殿下的脸吗?
这时掌柜精神抖擞,亲自出门迎接:“十七殿下驾临,小店蓬荜生辉,里面已备好酒宴!”
沈戾“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戾兄切莫气恼,是在下考虑不周!”
当下,姒晟轩便诘问那掌柜:“本殿下问你,为何要立这样一块牌子!”
掌柜不知大祸临头,还在那侃侃而道:“十七殿下何等尊贵,岂能与奴人贱婢同屋而膳,小人知道十七殿下要来,便让人写了这牌子,殿下可还满意?”
我满意你妹!
姒晟轩听后,既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只道:“一会儿把这牌子改了,奴人入内,白吃白喝,为期一年,概不收费!”
“啊!”
掌柜一坐在地上,哭道:“殿下莫要与小人开这等玩笑啊,小人有三十八房妻妾要养活,若给那奴人白吃白喝,且不说一年,一月下来小人这店也开不下去了,呜呜……”
“如若做不到,本殿下便没收你全部家产,充之国库,贬你妻儿,为奴为婢!”姒晟轩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