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个瘦小男人就端上来两盆菜,一盆是土豆炒鸡,一盆是萝卜片炖野兔,盆大,量足。还有两盘开胃的小咸菜。一个是辣椒拌酸菜,一个是醋淹大蒜。
三麻子抄起筷子夹了个蒜瓣塞进嘴里嚼着,连嚷好吃。
紧接着,那女人又让瘦男子抱来一坛烧酒,揭开封泥,一阵扑鼻的酒香顿时溢满全屋。
“大哥,这大冷天的,又要过年了,咱兄妹几个好好喝一壶,吃饱喝足,就该睡了睡,该玩了玩,你说行不?”那女人说着,暧昧地朝三麻子挤了下眼。
三麻子很痛快地道:“好,大妹子,反正咱今晚哪儿也不去,大哥我就来个一醉方休。郭子,倒酒!”
我忙起身,给他两人倒满了碗,我自己倒了一点,那女人不依,要我倒满。
三麻子说我年纪小,不会喝酒,那女人才罢休。
这时,瘦男子在后院拾掇完了,进来要陪着我们喝两杯,女人却又吩咐他把我们的马牵进后院去喂草,再去‘高级’房间里生炉子。
那瘦男人极不情愿地出了门。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骂道:“废物一个,还跟老娘耍脾气,啥狗屁玩意。”
三麻子问道:“咋了妹子,他这不是挺勤快的,又是烧水,又是炒菜的。”
女人撇了下嘴:“哥,勤快有啥用,废物一个……”
“咋废物了,他……不行?”三麻子追问道。
“嘻嘻……”女人突然羞涩起来,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拿起一根筷子,在酒碗里一划拉,又看了眼三麻子。
三麻子恍然大悟:“噢,怪不得呢,真是……大妹子,喝酒!”
你娘,这对狗男女在搞啥鬼?我困惑地眨了眨眼,也跟着端起酒碗,跟他们碰了,用嘴唇抿了点。接着抄起筷子就大吃起来。
而三麻子和那女人,越喝越能喝,三碗下肚,筷子却没动几下。
“大,大妹子,我,我跟你说,”三麻子要开始说最花了,他面红耳赤,舌头都打卷了,手朝我一指,“我……不是跟你吹,我这小兄弟,我带他当兵的时候,那,那玩意能挂住一杆十,十多斤重的步枪,鸟大……体,体壮……”
我靠!三麻子这不是胡扯吗,老子再棒槌也不会拿杆枪来折磨小兄弟呀,这不侮辱我的人格吗?死麻子,看来是真喝醉了。
我正在心里愤怒着,忽听那女人“噗”地一口酒喷了满桌,哈哈大笑着差点从凳子上仰倒。
我脸唰地红到了脖子,气愤地冲三麻子道:“三爷,你瞎说啥呢,快吃饭吧。”
那女人望着我笑道:“这怕啥呀,俺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权当个笑话听,哈哈……”
她说完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震得胸前那两个肥硕的大奶索索乱颤。
我坐不住了,刚要问我们住的房间在哪儿,三麻子却道:“郭子,扶,扶三爷去,去茅厕撒,撒泡尿去。”
我眉头一蹙,极不情愿地起身扶着他来到后院,他自己进了茅厕,只听“哇”的一声,他竟吐了,顿时一股酒气扑来,我忙捂住嘴巴,倒退了几步。
回到屋里后,我见那瘦男人已坐在了女人身边,头对头地端着酒碗在说着什么。
见我们进来,忙仰头喝酒。
三麻子已站立不住了,晃着胳膊冲那女人问道:“大……妹子,房,房间在哪儿?”
那女人见他这样,似乎也不好意思再劝他喝了,就起身过来,架着他的另一只胳膊往后院走,三麻子却顺势摸了一把她的大奶,笑道:“真软和……嘿嘿。”
我心里咕咚一沉,下意识地回头看那瘦男人,他似乎没听见,手拿着个鸡脖子在啃。
那女人抬手打了他一下:“老实点。”
口气虽然有点硬,嘴角却一抿,颇有点受用的感觉。
我们进了后院,见一溜五间草房,东西厢房也各有两间。
女人架着三麻子来到东厢房门前,推开门,和我连抬带拖地把麻子弄进了屋。
因为天已黑了,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女人要我扶好了麻子,她摸到炕角划了根火柴,点着了挂在墙壁上的煤油灯。
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房间不大,但墙壁用白灰刷了,炕洞里有个火炉,还闪着火苗,炕上也铺了一层褥子,窗户还用油纸封着,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这就是这个客店里最高级的房间?你娘,住一宿四毛,真不值。
但也没办法,就是要一块,也得给呀,大通铺是没有火炉的,这大冷天的,谁都抗不住,反正三麻子有的是钱。
女人和我把三麻子架上炕,说声打洗脚水去,就抽身出了房间,和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故意用鼓囔囔的大胸蹭了我的胳膊一下。
我心里一动,却没敢抬手摸。眼看着她扭着腰肢出了门,才懊悔自己的胆怯。
又转头看三麻子,他已躺在炕上,一条腿耷拉在炕沿上,发出了鼾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