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要拿我和三麻子的狗头去祭奠小红和小青。
我一听更懵了,难道小红也死了?她怎么死的?
问题是,这三个女人都被死麻子玩了,而我毛都没看见她们一根,要我陪着三麻子一块死,真是千古奇冤呀。
我昏了,又加上今晚差点没命,对三麻子这杂种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遂躺在那儿大声辩解道:“二当家的,我跟你们啥事都没有啊,都是这个瘸子搞的鬼,我……”
这不说还好,刚说到这儿,只见一枝梅胳膊一抖,“嗖”地一道寒光飞来,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我猛一哆嗦,斜眼望去,我娘,一只明晃晃的飞刀扎在我耳边不到五公分的地板上嗡嗡乱颤。
“闭嘴,你个臭流氓,若不是你占了姑奶奶的便宜,就是上赶着求我,我也不会正眼瞧你!”一枝梅是真认了死理了。
而又容不得我辩解半句,这比窦娥还冤呀。
“对,大妹子说的对,”三麻子紧跟道,“这都人证物证俱在,这小子还想抵赖,我看是揍得他轻了,他再敢胡说八道,直接骟了他!”
我靠,死麻子呀,死麻子,你少说两句能死吗?还要煽风点火的阉了我,你狗日的造的孽,却要阉了我的兄弟,有这么苦逼悲催的吗,老天也不容呀。
一枝梅转头猛踢了他一脚:“闭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老目卡赤眼的个死瘸子,把人两个小姑娘都糟蹋了,还,还……”
一枝梅越说越气,忽然上前一把捏住了他的喉管,咬牙切齿地道:“姑奶奶今晚弄死你们两个畜生,一了百了!”
她手上一用劲,只听“嘎”的一声,三麻子两眼一翻,舌头唰地伸出了老长。
我一看不好,这恨归恨,可见他真要完蛋了,我也于心不忍呀,毕竟我跟了他这么些年,虽然他老往沟里踹我,但总归是有感情的。
我忙爬起来,一把抱住一枝梅的腿,哭喊道:“二当家的,别,别啊……”
一枝梅猛地转过头来,瞪眼道:“你叫我啥?再叫一遍我听听!”
“我,我……”我脑子忽然一闪,忙硬着头皮求道,“媳,媳妇,你就放了他吧,我们是来给你报仇的呀……”
不知是“媳妇”管了用,还是“报仇”管了用,反正她听了这话,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遂把手一松,三麻子仰面倒了下去。
“三爷,”我哭喊着扑上去,双手用力捋他的胸口,心里急慌地咚咚乱跳,脑袋也一片空白。
只听三麻子哼哼了两声,舌头慢慢缩了进去,双眼归位的同时,长舒了口气。
活过来了!
我忙又叫:“三爷,三爷……”
三麻子不知是脑袋缺氧了,还是诈了尸,只听他长叹了口气,闭眼自言自语地道:“鬼门关里走一趟,才知万事皆荒唐。”
我娘,他这又咋了,是胡话还是梦话?
就在我愣怔的时候,他忽地坐了起来,吓得我一哆嗦,一屁股砸在了地上:“三爷!”
“郭子呀,”三麻子慢慢又睁开了眼,虚望着床边的某个地方,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仇,咱爷俩不报了,谁的仇,谁报去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唉……”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没缺氧,也没诈尸,而是在刺激一枝梅,因为在明面上看,黄家是一枝梅她们的仇敌,跟我们吊毛关系没有。
我们来济南府是帮她们报仇,这还要把我俩往死里造,不是浑蛋吗。
这时,一枝梅似乎也心思过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腿缝里呜呜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了她们这些日子的经历。
原来,在德县的时候,我曾跟她和小红说好,过年去“神医堂”一起包饺子守岁,没想到,大年三十那天,她俩提着肉菜找上门去,却见我们的住所被封了。
错愕之下,一打听,人家说我们袭击了县长王大拿老婆的车,跑了。
她和小红一合计,估摸着我们准逃往济南府了,于是两人披星戴月地往几百里外的济南府赶,没想到,半夜赶路,小红走迷了方向,掉进一个冰窟窿里淹死了……
所以,一枝梅就发下毒誓,豁出命也要寻到我们,亲手杀了,割下我们的狗头遥祭小青和小红的冤魂。
一枝梅抽泣着说完,我心里也感觉酸酸的,两个正值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间接死在了三麻子这个杂种手里,不愤恨是假的。
而三麻子心里似乎也不好受,叹了口气,道:“其实吧,大妹子,你别怪哥,我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呀……”
接着,三麻子又重复了他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故意逃跑,让一枝梅三人追出来,躲过了官军和政府的围剿,小红和小青为此也多活了几个月,一枝梅也保住了命,等等。
这家伙越说越亢奋,越有理,最后,反把个一枝梅忽悠的对他感激涕零了。
可不是吗,老子千里跋涉,出生入死是为的啥,不就是为了救出她们的命吗,不就是为了帮她们来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