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括三麻子,做梦都没想到来帮助提高我们政治觉悟的会是土匪婆娘,现在的游击队长一枝梅!
我傻了,看着站在门口的,腰胯盒子枪,头戴八路帽,威风凛凛的一枝梅,我瞪眼张嘴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而一枝梅显然也没料到我和三麻子会在这儿,也是表情错愕的好久没反应过来。
三麻子呢,别看这杂种上了岁数,但脑瓜反应快呀,稍一愣证,遂惊喜地道:“呀,是林司令呀,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呀,坐,快坐,咱战友们好好聊聊,哎呀,可想死我们啦”
说着,就把屁股往炕头挪,拍打着炕席招呼一枝梅坐。
孙连长见此,也是惊喜不已,忙问:“原来你们认识呀?”
“何止是认识!”三麻子朗声道,“我们在奶头山还并肩战斗过,打垮了鬼子几百人,杀死了潍县伪团长黄长文”
我靠,只这点战绩,也大大盖过了八路军一个连,甚至一个营的功绩。
孙连长和王淑兰吃惊的瞪大了眼看向一枝梅,以为三麻子在吹牛逼呢。
直到这时,一枝梅的惊愕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下来,点了下头,道:“是,他说的不假。”
得到了一枝梅的确认,孙连长和王淑兰更是惊讶不已,热情空前高涨,忙推拉着一枝梅上炕,让我们三个昔日的战友说说心里话。
一枝梅坐到炕沿上,转头冲孙连长和王淑兰看了看,说道:“孙连长,大姐,我想问他们几个问题,你们”
两人一听,忙识趣地说了几句客气话,到西屋闲聊去了。
而我,则心里一沉,低着头,不敢吭声,更不敢瞅眼前这女煞星了。
三麻子却坦然地道:“妹子,咱兄妹今天又碰到一块了,这是缘份呀,有啥事啥困难的尽管说,大哥我能帮上的话,宁死不辞!”
显然他是想避重就轻。
一枝梅听了,冷哼一声,问道:“我问你们,当初你们说要来沂蒙山寻找联系八路军帮助,为啥你们一直没回去,到底跑到哪儿去了?跟你们一块去的那俩战友呢,他们去哪儿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当初逃跑的时候,三麻子就想好了说辞,现在既然又冤家路窄碰上头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于是,三麻子就声泪俱下,大义凛然地叙说了我们的悲惨经历。
说当初我们连夜往沂蒙山区赶,想尽快联系到八路军,救战友们于水火中。
但没想到,在半路上遭到了一群鬼子的袭击,抬滑竿的俩战友牺牲了,我俩则被鬼子抓住,送进大牢,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但我们大义凛然,宁死不屈,一口咬定我们就是普通百姓。
鬼子们也查不出我们的底细,在关押了几个月后,才放了。
我们大难不死,就又披星戴月地赶回奶头山区去寻找队伍,谁知你们早没影了,我们以为你们都英勇牺牲了,就对着山洞大哭了一场,把头都磕破了,这才又辗转来到根据地,想为你们报仇雪恨,为革命战斗到最后一息
三麻子这一顿声情并茂的忽悠,别说头脑简单的一枝梅,就连我这个知情人也被他的精神感动了。
小到兄妹情、战友情、大到民族情、国家意志情,面面俱到,一点不拉,硬生生地都被这个身残志坚,视死如归的三麻子做到了。
自古至今,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这样完美无缺的英雄吗?唯有宇宙第一完人三麻子是也!
一枝梅听完,紧蹙的眉头也展开了,激动地看着三麻子,泪水就湿润了眼眶,动情地道:“大叔,真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真没想到你们受了这么多苦”
话说着,两行热泪就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三麻子忙朝我使了个眼色,要我也帮帮腔,再感动她一下,来个一锤定音,把这事彻底了了。
我哪敢开口呀,看看他,又瞅瞅抽泣的一枝梅,嘴张了几张,憋的面红耳赤的,竟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三麻子狠瞪了我一眼,对一枝梅劝道:“唉,大妹子,别伤心了,郭子还一直挂念着你呢,在监狱里的时候,他被鬼子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还迷糊着叫你的名字”
我靠,我心猛地一紧,火了,死麻子呀,死麻子,你不提我能死吗?这不是又要她逼我就范吗?
我心里正恨着,三麻子转头冲我道:“你说是吧郭子!”
我娘,苦逼带冒烟儿,我不敢不应呀,只好硬着头皮,低着头嗯了一声。
一枝梅又被感动了,叹息一声,抬头瞥了我一眼,沉默下来。
看来她加入了八路军游击队以后,比以前成熟了,火爆的性格也吞了不少吧。
三麻子趁机又向她探问我们的队伍下落。及她们怎么来到根据地的。
一枝梅又激动起来,简单说了。
原来,我们打着来沂蒙山寻找联系八路军的旗号逃跑后,她就把队伍拉到了附近的另一个山洞里等候我们的消息。
但没过两天,鬼子就纠集兵力开始进山反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