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鬼子的到来,令我既激动又忐忑。
若用诈马和人尸能扫光了他们,我们将逃出生天,若扫不光或被他们破解,那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候了,只能听天由命吧。
我奔回屋里,跟三麻子说了,他沉吟一下,张开胳膊道:“出去看看!”
我伸手横抱起他,来到院门外,这时已能看到远处山谷里鬼子们晃动的头盔了。
三麻子罩手眯眼望了一会,道:“郭子,你爬到院子里那棵枣树上,给我望着外面的动静,在诈尸没窜出院子之前,别弄出动静来就行。”
我应一声,抱着他返回了院子,放在诈马旁边的板凳上,问还有啥事没?三麻子说没了,多揣几块石头上树观望着就可。
我遂在地上捡了几块趁手的石块揣进兜里,爬上了院子里那可三四米高的大枣树,登高望远,山谷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里,密密麻麻的人群已开始沿着山坡往这儿爬,带头的是几个穿黑衣服的家丁,他们身后是清一色伪军,伪军后面是黄压压的,头戴钢盔的鬼子群,最后面竟还有一匹马和一顶轿子。
骑在马上的是一个头戴牛逼帽,腰胯战刀的鬼子,他应该是这群队伍里的头头吧。
轿子两边还有几个穿着红绿色衣服的人,显然是丫鬟之类,不用说,轿子里面肯定是高天光的老娘或太太了。
黄压压的人群似一条蠕动的长蛇,慢慢向山坡爬来。
一个穿黑衣服的家丁罩手往这儿望了望,又继续弯腰撅腚地往上爬来,打头的几个人离这儿大约只有二三百米了。
我有些发急,低头看向树下的三麻子,见他坐在凳子上,正在低头打盹。
我娘,这人都要快进来了,你还不赶紧的动手?
我低声叫道:“三爷,三爷”
三麻子眯眼抬起头来,皱了皱眉,竟朝我招了下手:“下来!”
我一愣:“咋的了?”
话刚说完,忽然想起,催活烈马的最关键步骤必须我动手呀。遂急三火四地出溜下树,催道:“鬼子快到门口了呀”
三麻子嘴一撇:“急啥,你进屋把那个没了胳膊的死尸抱出来,先催出去吓唬吓唬他们。”
我靠,这是闹着玩的吗,我一愣证,转身奔进屋里,从西屋炕下抱起那具脸上盖着草纸的尸体出来,顺着三麻子手指的方向,放到了院门里。
“你把它催起来,放出去吧。”三麻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应了一声,伸头瞅瞅东面,几个家丁已持枪上了山坡小路,疾步往这走着。
遂退回来,蹲到那死尸旁,对着它的胸脯“啪”地一拍:“起来吧!”
随着话落,那死尸呼地站了起来,我忙一把抹掉了它脸上的银针和草纸,就势扑在了地上。
那诈尸瘦头一昂,仰天闷吼一声,一个蹿跳出了门口,撒丫子向东窜去。
我忙起身躲到门边,伸头往外望去。
只见那诈尸扎撒着一只胳膊,蹽着高迎面冲向奔来的鬼子群。
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家丁大约认得这车夫,忙纷纷叫道:“二驴子,咋的了,老爷在里面没”
那诈尸却不理,一个蹿跳扑上去,单手就勒住了冲它问话的家丁。
那伙计始料不及,忙挣扎着大叫:“驴子,死驴子,你这是干啥,快放开我”
其他几个家丁一看也火了,这他娘的战战兢兢地刚爬上来,突见自车夫从房子里奔出来,以为毛事没有,正大喜着呢,没想到这小子竟一句话不说,自己打起自己人来了。
遂纷纷大骂着围上去,拼命呵斥拉拽,以为二驴子车夫跟那家丁有啥深仇大恨呢。
就在这时,三麻子在我身后猛咳嗽了一声,我这才忽然想起要催诈马了,忙转身奔到他身边,抄起那昨晚一燃了半截的松木棍子,举手看向三麻子:“打吧?”
“打!”
三麻子话落,我一棍砸向了烈马的胸口,它身子猛地一抖,呼地站了起来,几乎在我扑地的同时,三麻子也从凳子上一个蹿跳,伸手抹掉了糊在诈马脑门上的银针和草纸,咕咚一头扑在了地上。
只见那诈马身子一展,“咴”的一声嘶叫,扬起四蹄,呼啸着就窜出了院门。
“上树看着,有啥情况赶紧汇报!”三麻子从地上做起来,手捂着胯裆,一脸痛苦的表情。
显然是刚才的动作又戳到伤处了。
我顾不得他,一步抄到枣树下,抱着树干噌噌几下就上到了树杈上,往外一望,那诈马已冲到了厮打的人群前,一个蹿跳,庞大的身躯轰地砸到了人堆里,只听惨叫声一片。
后面的大部队见此,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就朝着诈马和人堆啪啪猛打。
密集的枪弹挟着赤红的光芒,嗖嗖地窜进了诈马和仍在挣扎惨叫的家丁们的身体里,咣咣又扑倒一片。
而那诈马则毫不畏惧,在连续踩踏完了脚下的几个人后,又迎着越来越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