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西北人就好吃一口面,别的也不会做。”东爸憨厚地说道。
“爷爷做的面可好吃了!”稻子嗲声嗲气地说道。
“哎哟!呵呵!这孩子挺会吃啊。”东爸更乐了。
“识货!”忆良爸笑着补充道。
令殷英惊奇的是东方鹤的音乐天分。她那暂时还潜藏着的难以抵挡的才气殷英越发怜爱。她们只谈琴和诗,除此之外的一切,殷英从不过问。
“殷老师,我好期待上您的古文课。”东方鹤一边抚琴一边说。
“哦?何出此言?”殷英在她对面的琴桌上给她示范。
“嗯……我小时候就觉得古诗应该配古琴,我想古人都是一边抚琴一边吟诗的吧。当然如果是李白那样的大诗仙,还少不了酒。”东方鹤眼神里迸发出对未知世界的渴望和好奇。
“你说的不错。古人确实如此,他们对待诗歌的方式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庄重。”
“我好好奇大学课堂上的古文课,您会不会在课上抚琴呢?”东方鹤天真地说。
殷英淡淡一笑“一般不会。不排除特殊情况。”
“哇!太好了!”东方鹤做鼓掌状。
“迎新晚会的时候,也许你就可以上台演奏了……”好像还没说完,殷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闭口不言。
“迎新晚会啊,殷老师。我胆小得很,也不爱出风头。那些场合可能不适合我吧。”东方鹤语气里有些自卑。
“怎么会呢!”殷英决定鼓励这个年轻人,因为在她的眼前,未来有无限可能,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想要,只要她去争取,没有什么是她无法做到的。“你很有天分,一定要珍惜这种恩赐。这是上天赐给你的,不要一直埋藏在自己心里,要散发出来这种恩赐感染到更多的人。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但是听我的,没错。一定要自信。没有你办不到的。”殷英眼神坚定地看着东方鹤。
眼前的这个女人令东方鹤又敬又畏。她觉得虽然才短短的几天时间,但她们俩好像一见如故的亲姐妹。她对她而言有一种不言自明的威慑力和吸引力。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东方鹤这个刚刚出来见世面的小姑娘所向往的。
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在东方鹤心里跳跃。“殷老师比下凡的仙女还要美善!”当晚她向全家人这样宣布。
“你能不能崇拜一个更伟大的人物啊?”东方岩逗她。
“比如谁?”
“玛格丽特杜拉斯,李白,杜甫,李清照、默克尔、爱因斯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些都是已经作古的古董,我觉得伟大的人在我们身边随时都能发现。”
“哟呵!小丫头!你长见识啦?”东方岩洗完头从卫生间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冲着妹妹喊道。“伟大的人物?你那个还没开学就着急教你什么古琴的女老师,不就是一个古文老师吗?她就成你心目中伟大的人物啦?这才几天……”东方岩似乎不服。
“切!不跟你说。对了,哥,殷老师让我迎新晚会上出个节目,弹《凤求凰》。你觉得咋样?”
“你这才学几天?就能出节目?我看你这个殷老师有点……”
“不准你说殷老师。”
“你是要哥,还是要老师?”东方岩像小孩一样。
“什么嘛?!哥!人家是让你帮我拿主意,没想到你是来泼冷水的。早知道就不问你了。问了白问。”东方鹤撅起嘴,气鼓鼓去了卫生间。
“爸,你看,我妹不会是青春期了吧?”东方岩坏笑道。
“就你没个正形!你都多大了?还跟你妹斗嘴。”东嫂白了儿子一眼。
“欸!妈,你可别掉以轻心。我妹这个年纪,我觉得你得多注意点。”
“注意你个头!你倒是跟我说说你那个女朋友,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分的手?”东嫂没好气地问儿子。
东方岩见状只好往房间躲。“妈,等着啊。我保证给你们生个大孙子。”
“还大孙子呢!我连媳妇的面都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大孙子在哪呢!”
震动了一下。是吴桐发来的。“晚安!”
“我真是要疯了!都分手了,分手也是你提的,还给我发什么晚安?”回到黑暗中的东方岩对着屏幕心里自说自话。
每个人都是在属于自己的一片湖水中奋力游泳,你只能做一个动作:必须不断地在这片湖水里游泳,你不能停下,因为一停下,你就有可能沉入水底。你也不要试图张望湖岸,因为当你真的上岸后,你会悲伤地发现自己无法适应在岸上的生活。你生下来就在水里,就像一条鱼,本能地划水,你会对站立在湖岸的悠闲感到不知所措甚至恐惧。你也不要试图张望另一片湖水,你没有力量去改变他人,你不能挖掘渠道,将一片心仪的湖水引入自己这里,这样你们两个都只会在更加广阔的水域需要更加奋力地划水,这不会有好处,除了越来越疲乏和茫然。
东方岩的梦就是这样。梦是个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