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东方鹤正在写最后一期文章,还差一个结尾就可以完工。她的实习期也快结束了。暑假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她的工位与曼妮的是前后位置,她正在旁翻找着资料,曼妮从外面进来,叫住了东方鹤。“一会和主管一起来一下小会议室。”
“什么事儿啊?我这还有最后一篇稿子呢。”
“叫你下来就下来。很严肃地跟你说的。”
“什么事儿?非得下去说吗?在这说不行吗?”
“不行!在这说,我怕你挂不住!”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别废话,你去叫主管一起下来。我在小会议室等你们。”
曼妮的语气和遮遮掩掩不愿明示的态度惹恼了东方鹤。她本来不愿与同事因为工作的原因起怒气和争执,但不管怎么退让,有些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步步紧逼。
东方鹤找到主管,问他是否知道曼妮将与他们谈话的缘由,主管表示也莫名其妙,但是既然曼妮受主编指派来跟他们二位“单独谈话”,那姑且先听听她会怎么说,再做回应。
原来,曼妮的提前交稿造成了主编的万钧雷霆之怒冲向了东方鹤。
作为主编的“代言人”,曼妮充分传达了主编的意见,描述中还原了主编当时发怒的场景。
“我当时都吓坏了!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拍桌子拍得那个杯子都震动了,差点倒了。”
“但是这个发火的原因似乎不能成立吧?东方鹤的策划案先提交给我的,我看过了,做了些后让她上报主编的,再说了,离最终交稿日期不是还有两天吗?就因为没有和你同时上报就应该承受这样的委屈?”主管这话是向着东方鹤的。
“是啊!他就是最近心情不好了,总得找个人撒撒气吧。加上东方鹤一直都对他那么个态度,也不太搭理他,他新仇旧恨一起算账吧。”
“那主编现在是什么个意思?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他的意思就是让我来找你们俩谈话,严肃地批评东方鹤她写检查。”
“笑话!”东方鹤讥诮道。
“孩子,你冷静。咱们冷静地处理这件事,智慧地处理这件事。”
“主管,我还能怎么样处理呢?咱们都了解主编,这件事他只想要两个结果,一,我写检查,遂了他的愿;二,我不写,他就让我滚蛋!可是我写检查,我自己都憋屈得慌,我找不出我的错,所以这检查不知道怎么写;我看我还是滚蛋吧,反正我实习期也到了。”
“冷静,孩子!我怕你受亏损,受伤害。”
“可是我已经受伤害了。”
“曼妮,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这样,主编叫你来跟我们谈,你肯定是要给他一个答复的。你可以这样答复他:我们没有提前三天交策划的原因是东方鹤被另一个项目中的事务给耽误了一些时间,而距离规定的截稿日期尚有两天,这本身并不应该成为东方鹤受批评的理由。这另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是王东副主编,至于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想我们大家都是清楚的。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调虎离山,然后又让你的策划案提前上交,我不想再说了。另外,我们因为我们的原因而耽误了提交,主编认为该给什么样的批评,我都接受。”
“我不会写检查的!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如实禀报去吧。”东方鹤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走到楼道那等曼妮出来。
“你是什么角色?整件事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你以为主编今天一高兴封了你一个助理,你就真拿这当官帽儿啦?咱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你也没必要学主编那副嘴脸和架势,吓唬谁呢?大家都是在这学习东西的,拿的报酬也是劳动所得,在人格上,没有谁高谁低。主编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之前我自认为咱们关系还不错,你也跟我抱怨他的朝令夕改和喜怒无常,怎么到了今天你通知我的时候,还非得摆一副臭脸呢?也许你决定了要在这跟他干,但是只劝你别学他,那只会让人讨厌。”
“你没必要跟我生气,现在是你惹了他,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东方鹤想好了怎么应付他的怒气:
“主编,我算了一下,从我入职到现在,一共参与了4个项目,写了45条宣传文,完成了3份论文式的调查报告,参加了不下30次会议。还做了几次会议纪要。其中有许多工作本不是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但因为是领导安排,我也都服从并完成了。我认为我没有丝毫懈怠过我的工作,也对得起这份薪水。我只是来实习上班,并没有贱卖我的人格。您跟我是一样平等的,没必要把坏情绪撒到别人身上,影响别人。至于检查,我是绝对不可能写的,也不知道怎么写。如果您非要来批斗这一套,我也悉听尊便。请您以希望别人怎样对你的方式来对待别人,尤其是您的员工。他们并非触犯了天条,没必要恶言相向,显示出您的修养和素质问题。”
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东方鹤把这个不幸的消息简单地告诉了东方岩。东方岩沉住气听完了她对整个事情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