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男孩景给皮埃尔也带来危机感。七年前皮埃尔到中国旅行时,偶然认识了朱颜,两个人感受到电光火石的爱情,但是那时候朱颜刚刚新婚不久。皮埃尔只好将自己的爱情斩断于萌芽状态,悲恸中离开了中国,并发誓此生再也不踏上中国的土地了。
朱颜当时尚未成熟,又因新婚,怀孕,无法对自己的人生做一番思考。可是孕期抑郁症折磨着她,她将的苦水吐给远在天边的皮埃尔,把他当作自己“万能的情人”。朱颜在皮埃尔身上寄托了太多关于爱情的想象。他们甚至许下过“此生唯一之爱”的誓言。稻子出生后,朱颜身心疲乏,无力再坚持了。离婚后,皮埃尔就让她来法国,从那以后他们一直在一起。
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气质不凡,见到自己情人的表现超出了一般的朋友,皮埃尔不安起来。“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追求者?”
“哦。他是我的弟弟,小时候就认识。也是我的老乡。”听到这样的回到,皮埃尔更担忧了,但他男性的自尊让他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忧虑。那忧虑显得自己多么在乎这个女人,而她却毫乎。
如果他很快就离开,也就没什么,顶多惴惴不安地度过短暂的时间,他离开之后,一切又会复归平静。可是当他听到景说自己父母已经移民过来了,而且他很快就要毕业来法国求学,他真是快要崩溃了。
皮埃尔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法国人并乎年龄。但是当对比出现的时候,他多少还是会去衡量一番的。浪漫多情的法国人从来不缺女友,皮埃尔也一样。他喜欢自己有一个“中国女友”,这给他的艺术带来了很多灵感,而且朱颜不是那种好争风吃醋的女子,这也给他的私生活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便利。朱颜并不关心他家的时候跟谁在一起,她只要有烟,有酒,有绘画就够了。皮埃尔曾经认真考虑过是否要跟朱颜结婚,但朱颜也没有强烈的结婚的愿望。“我已经结过一次婚,才知道爱情与婚姻无关。”得到这样的回到,皮埃尔只好耸耸肩,不再提结婚的话题了。
景几乎每天来找朱颜,有时候皮埃尔做自己的事去了,他们俩就在街头露天的咖啡店晒太阳喝咖啡,聊着过去的事。
“我有一个女儿,离婚以后归她爸爸。想来她现在应该都上小学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这么多年你都没回国吗?”
“没有。一直在外。”
“想回去看看吗?我是指看看你女儿……”
“想过。但是……”朱颜喝了一口咖啡,眼睛里有些晦涩的东西,景看不懂。“我离开的时候她才几个月,我本来就没有在她生命中存在过,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吧。她肯定也无法原谅我,无法接受我现在的样子。所以一拖再拖,就这样了。”
年轻的男孩无法理解这些,只好喝几口咖啡,表示他在倾听。“这几年你都在画画?”
“嗯。画了一些。时间过得好快呀!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忘记了,过了六年了……”
“我长大了吗?”景微笑着。
“嗯,现在是个小伙子了,标致的小伙子!”
朱颜涂了大红的口红,“我们好久不见了。你以前好像没化妆。”
“那时候才多大呀!现在我是个成熟的女人好吗?成熟的女人就要化妆。尤其在法国,女人要活得精致、优雅。这是最的。哪怕十二点起来,只是出来喝个咖啡,也一定要涂口红,洒香水。”
景单手杵着下巴,听她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看她小巧的嘴巴里露出的白白的牙齿。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他们身上,他感到生命是如此美好,时光是如此真实。
“很期待你来法国求学哦!加油!不过你一定行的,不加油都没问题。”分别时,朱颜笑着说。景站在她身边,发现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而当年他好像才跟她一般高,他的确长大了。朱颜的头在他胸前晃悠的时候,他情绪恍惚,生出想拥她入怀的念头,但她一回过头,他就止住了这大胆的念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会一直在法国住下去吧?”你一直住下去吧!景内心生出强烈的愿望是如此多,他觉得自己有些贪婪,这个月以来,他内心每隔十分钟就会冒出一个新的想法和愿望。只不过愿望都与她有关。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没有比这里地方了。”
太好啦!你要等我。等我来法国,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哪怕只是见到你,听到你的笑声,这样在巴黎街头散散步,我都满足了。你一定要等我来!
景在心底大声疾呼。
回国前,皮埃尔和朱颜一起请景参观了他们的家,也是他们共同的工作室。那是一个半地下室,很大,画室大得甚至有些空旷。皮埃尔在房间左边,朱颜使用的是右边的空间,中间有一个帘子,不用的时候拉开。二层是地面,是他们的起居室、卧室、厨房、卫生间和其他家居用室。“为什么不将二层用作画室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是用最上面的一层当作画室,那种光线最好。”景参观完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