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应放心了。可我想起了她上一个孩子出生时的情形。央金是个美人,高高瘦瘦的,细细的嗓音,头发在后脑勺下面绾成一个结。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幽的香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气味有一次我问她是否用了香水,她说因为没钱,她从来不用香水之类的产品,但那气味一直留在我脑海中。她的新生儿白白嫩嫩地躺在她的臂弯里,睡梦中咂着嘴。她不避讳在我们面前给孩子喂奶。看着他的小嘴吮着她的**,她脸上散发着圣母般的光彩。
我们给小孩子送去一些纯棉的贴身衣物,她很感激,留我们吃了晚饭。她亲自下厨做了当地招待客人的牛肉面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和孩子的父亲并未结婚。至于她为什么再一次和他怀孕并且坚持生下这个孩子,我想破脑袋也得不出合理的答案。她只说“你不懂”,我气疯了。
可我很想看看她的新生儿。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几天她没有理我。我心中暗下决心,如果她愿意原谅我,我会给她些钱,毕竟小娃娃需要营养,她也是。
我不断发信息给她,问候她的景况,也给她转了些钱,才终于放下心来。
对这一类人,我好像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以我完全答应对方的请求或者跟对方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作为故事悲惨的结局。
另一类则是我的意中人他。谈起对自己亲近的人的信任,我以前从未梳理过这方面的感情。说来惭愧,我其实没什么这方面的深刻的经验。虽然我看起来吊儿郎当,把恋爱、分手都当作家常便饭,满乎受伤与伤害,其实不然。我只不过善于把自己内心最核心的东西层层包裹起来,那个核越缠裹越紧密,核内部的压力已经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可我没办法对一个有亲吻我意愿同时我也愿意被他亲吻的人完全敞开心扉。应该说,这样一个人,我迄今为止尚未遇到。
我不知道这一次的倾心的对象算不算。我尚没有办法评判自己对他的感情。
是的,我是喜欢他。每次见到他心都怦怦跳,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让人高兴,高兴的同时就是担忧。但目前为止我尚未发现以往恋爱经验中很快就会出现的那种悲哀的感觉。
说不定,这次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我美滋滋地在幻想中反转着剧情。可是几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发来一通讯息,打一通电话。我眼睁睁看着那道无处、一直尾随我的裂痕在我心里撕开,蔓延,拓展着它的疆域。
也许你会说,这个时候,女生蛮可以主动联系一下男生的,这样坦诚相待省得双方都互生嫌隙。其实我不小了,也理应懂得这样简单、成熟的相处之道并实践在现实生活中。可我面对一个让我想起就小鹿乱撞的人,所做的只能是手足无措。
好吧,我承认,我暗自下定的决心已毫无力量,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塌地待在墙角,人见人厌。不过好在他又出现了,及时终止了我的自暴自弃、无端猜疑、横生忧伤。他像没事人一样又如往常一样牵起我的手。我没问他这几天怎么不联系我,他也就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可我心里像吞了苍蝇一样,不舒服了好长时间。他可能注意到了我的脸色,带我去了电影院,还贴心地给我买了一杯饮料。好吧,我决心不再去琢磨那些无关痛痒的细节了。
是的,我就是这么别扭,这肯定是矫情了。反正对象是他,我自己不痛快一阵也就好了。如果对象是旁的人,我可能就没这么好打发了。至少,我会将那个无端冷落我的人放置在我心理范围十米开外的地方。
我喝着又冰又甜的饮料,悲哀地意识到此后我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大概不会再更改了。这种柔弱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