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
求你不要让他变坏。我唯一能为他祈求的
就只有这些了。
噢!主啊!我要请刚刚那位歌手
上楼来喝杯茶。”
《水那边》
“那边有什么?”她站在他们隔阂的一面
双手捂着心口
那里有苦水源源流出
“不管醒来还是躺卧,我们都必须
谈论这个该死的沟渠吗?”
她背过身,双手移到了脸上。
“亲爱的,我什么都没变。”他痛苦的手
在水那边无力地挥舞
“你在逃避,并非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现在能做什么呀?我一无。”
“你不必做什么!只要有一颗心就够。”
“这颗心只够对你!”
“噢!老天!”她已经肝肠寸断。“你不能,
这样。”
“我还是我。对你未曾改变。”她感到他
突然间高大起来了。这个语调所给她的
是无法回应的。
“我说的是那些阻碍,不是你的爱。”
“没有那么严重,只要你们更加宽容一些。”
“噢!不!”她瘫坐在自己的泥淖里
“从小到大,我只在乎过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微弱下去。
“我们总要竭力去爱,而不是反过来……”
“爱你的父母我还做不好。因为他们并不接受。”
“所以你需要去做点什么,改变这个处境。”
“我能做什么呢!除了种地,我什么也不会,
什么底气也没有。
我只希望我们的回忆是美好的,只希望你不再
怨我。”
“我无法结束这次对话,就以此作结吧。”
湿腾腾的雾气升起,隔阂两岸的人
调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林子。
“那边到底有什么他过不来?他是被绊住了
被耽搁了……”她觉得自己还有千言万语
又似乎一句话也没有了
他呢,回头去望她,只有雾气凉凉的
映在他眼睛里。
《怀人》
生活苦涩,所幸的是我
没有写下违心的分行
岁月悠长,我手握故人遗赠
所幸的是矢志已忘
从别后无消息,所幸的是
我们短暂的交谈
至今仍然发出美妙的回声
我怀疑过自己从未靠近真理
所幸的是夜色已深
今日阴雨,是你钟情的天气
我们都将先后步入三十岁、六十岁
被爱人紧拥,成为妻子与母亲
所幸的是如今
我爱的很少,但我爱得坦诚
在可以避免的遗憾之中
故人是最深切的遗憾
如果一定要写一首纪念诗
以此纪念:
你曾将黑暗吸吮
我曾置身光明之中
《请求解冻的风》
四月,决裂的一切在试图和好
我有了洁净自己的愿望,像无声的植物
虔心守候解冻的春风
没人断言严冬到底要持续多久
走得又远又散的挚友之间也有了无法谈论的事物
她们共用同一个姓氏却相隔两个宇宙
而我固执地认为黑洞的存在
是上帝仁慈的设计
修补这个世界的破碎
所以另一个世界在传唤
在河面荡开波纹的四月
我将撕毁那些年轻潦草的诗篇
甚至语言它们在我手上多么危险
平静地读你的诗,看你的相片
因为分别这四年来
我走过的是漫漫甬道
长久的疲惫使我成为一张喑哑的旧书桌
而你是桌上的烛灯
永远是。
《为歧路所作》
一生之中快乐的日子少之又少
一定是某些地方弄错了有人才坚持
带我来到这个世界
或者还有别的世界
但我选择了歧路
“走这边。”
于是,那亿万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存在说。
没有什么能被真正挽回。
天堂曾经来过
暮晚把疲倦的人含进嘴中
我们饮惯了苦水
苦和甜就不能出自同一眼清泉?
莳萝在主的餐盘中欲上衣襟
两种麻织缠而成的纻辞就不再纯洁?
未曾相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