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坐在桃木椅子上,端的是四平八稳,捏着奏折的双手骨节发白。
忽闻门外一阵骚动,似是将他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猛地站了起来,扔下奏折,逃似得匆忙渡步出了御书房。哪知迎面那明黄的身影,已走至他面前。
两人一个照面,擦身而过。
魏西惊愣在了原地,对视的眼神,仿若从不曾相识的淡漠。
本欲疾步离开,踌躇着却又折身返回了屋内,安静的站在下首,看着大监奉好了茶,习惯性的将屋内的太监遣了出去,关上了门。
桌案后边的那位极不像样子的随手撩拨着一个香炉。目光微垂,如同此时并未有人在此一般,百无聊赖的玩了会儿,便将香炉推至一旁,端起茶水来抿了口。
魏西站的僵直,半响,上首的人才开口问道:“何事?”
魏西的眉宇皱的紧,反问道:“你又在玩什么?”
皇帝似乎乐了,眯着狭长魅惑的眼睛,往后慵懒的一靠,细细打量着他,“朕是在玩吗?何以见得?”
魏西盯着皇帝眼睛下方盈盈欲滴的泪痣,抬步走上前,见那面庞微有诧异。他伸手将桌案上方才扔下的奏折推至皇帝的面前,转身便走。
行至门前,又停了下来,回身懒散的行了个礼,脸拉的老长,道“微臣告退。”
半阖着眼,推门离开。
聂优优震惊的歪倒在椅子上,少顷,反应了过来,这哥们儿八成和皇帝有一腿,那眼神他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簌簌的往下掉。
他颤巍巍的去拿那奏折,不慎将香炉推翻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又是一惊。
门外大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长输了一口气,原还以为今日万岁爷转了性,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好在终于正常了。
屋内的聂优优盯着一地香灰,等了半响也未见有人进来收拾,遂压低了声音,抖抖嗖嗖的冲着空中道:“黑..黑...皮,在?这...什么情况啊?”
“这,我也不晓得,怕是有什么内幕,只能靠你自己了。”声音幽幽中断。
聂优优愣神半响,翻了个白眼,拿起奏折站了起来:“你能干嘛?”
马车驶过闹市,车内魏西用手盖着眼睛,有些哆嗦。脑中一直是那人不咸不淡的目光。
忽然,他嘴角咧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喃喃的道:“终于腻了....原来,还是腻了。”
自己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却是半点解脱的快感也无。他拿手揉了揉胸口,吐出一口浊气。
马车驶入魏府,还未踏进家门,就能听到父亲高亢的声音,激动的声音都带着些颤。高付州高大人的声音也格外的激动,两人在正厅不断的赞扬着今日的皇上。
魏老丞相颤巍巍的连茶水都快端不住了,眉眼俱笑的对高大人道:“终于等到了,怕是入了土,我老头子都能笑着见先帝了,你今日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魏季严放下茶水正了脸色,起身对着坐在一旁笑的慈祥的魏夫人,一脸庄严声色并茂的道:“爱卿可知量力而行,理性处事的道理?”
说罢,自己眼眶也微红了,脸上的褶子瞬间堆笑了起来。
高大人朗声笑道:“魏老今日开怀了,激动了一路,拉着我们这帮老臣不住的赞叹,皇上终于醒悟了。长孙大人也是,被罚了俸禄,挨了板子,却是笑的如同被恩赐了什么奖励般。这夏商终于要清明了。”
魏夫人看着魏季严也是笑红了眼眶,道:“我们家老头子盼这一天也是盼了太久了,终于啊!”
魏西站在门框外听了半响,转身回了自个的屋内。正要推门,被一小厮叫住。
小厮手中端着个不大的盒子,递了来,道是今日上午有人送来的,并未说些别的。
魏西沉下了眉,训斥道:“不是说过不论谁的礼都不得收的吗?退回去。”
小厮难为的说:“来人说是少爷前些日子在墨轩定的东西,您看了便明白了。”
“我并未定下东西,送回去吧!”魏西转身推开房门,倏然回身,“算了,先给我。”
盒子小而精致,打开后是一抹明黄的布料,这颜色一眼帘,魏西就有些呆愣了。一般装饰的布衬不是白色便是红色,有谁敢用这明黄。
他合上了盖子,遣退了小厮,进了屋内。再次打开后,明黄的布衬下是一支精致的玉雕管素,毛尖软硬恰当,入手轻盈又透着微凉。
魏西在桌上画了画,用的十分趁手,这管素一瞧便价值不菲。盒内还附有一纸张,‘总入今朝祝寿杯,永保千千岁。子檀,生辰快乐。’
子檀是魏西的字,这笔迹虽说并不熟悉,却也认得,不怪为何敢用这明黄的布料。那人确实说过爱极了自己的书法,所以送这管素来吗?
魏子檀将笔同字条一起放回了盒子,又将盒子放进了一个柜子中,柜中还放着些玩意儿,玉佩,藏书,还有巴胡人象征如意富贵的石雕,加上这支管素,不多不少刚好五个。
魏西在柜前立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