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优优默了片刻,压制住胸腔的愤怒,声音清淡的道:“可否容朕与文清私下说上两句话?”
面具人哼哧一笑,“自是当然,在下也并非那般不近人情之人。√”说罢,他轻轻抬手,擒着文清的两人将他往前一推,自退开几步。
文清手被捆绑在身后,走路颤颤巍巍,几次险些跌倒。
聂优优迎上前,将他扶住,两人自走离了这一群人,在不远处的青苍大石前,聂优优将外袍脱下,叠起垫在石头上,又将文清身上的绳子,口中的绢布取下,扶他坐在外袍之上。
文清颇激动的道:“您怎的来了?快想办法回去吧,那畜牲不会放过你的。”
聂优优摇摇头,微笑着揉了揉文清的头发,手划过他微肿的脸,走近一步,将文清抱在怀中,也不言语,就这般抱了片刻,才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莫要在意这些个事情,朕会为你报仇,洗刷了这般屈辱。”
文清在聂优优怀中苦笑,伸手抱紧对方的腰。
聂优优又道:“朕怕没机会同你说了,那晚是朕的错,不该将你冷在一旁,你莫往心里去可好?”
文清摇头,沙哑的声音道:“我又怎会往心中去,文清从来都有自知之明,魏大人的替身做了这般久,也换来皇上不顾性命的前来,文清……”
聂优优截断文清的话语,“再不是替身,你莫想如此多,是朕从来不知珍惜,我..我日后只想和你春日赏花,夏日避暑,秋日再瞧那落叶,下五子连珠,冬日窝在被里看雪,你便莫要再恼了我之前的事情如何?”
文清退出些距离,一双细长的眼中秋波泛滥,皱了一池的碧波,忽而,他微垂下头,道:“皇上这岂非在可怜于我,像我这般,皇上不嫌弃,我自个儿也是嫌弃的,您再这样说下去,文清只能更痛。”
聂优优摇头,风将两人的发卷在一处,他轻笑:“你能不能叫我一声敏之?”
文清呆怔。
聂优优嘴咧的大些,笑道:“害羞了?”
文清依然不语。
聂优优又道:“你是要我如何证明不曾嫌弃过你?是要我在这里……?”
文清心头悸动,慌乱中叫道:“敏之。”
聂优优的手再度摩挲上文清被风吹的泛红的面颊,轻笑,“你想去哪里了?我是说……”
话语一停,他俯身吻住文清的唇,厮磨片刻,松开来,佯怒道:“一个大男人,作甚扭扭捏捏的,还在乎这个?不过被狗咬了一口,稍后打死这只狗便是了。”
文清终于破涕为笑,手轻轻捶上聂优优的肩道:“皇上可是将自己骂进去了?”
聂优优猛然反应过来,恼怒的揉乱了文清的发髻,复又细细替他整理好,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人,目光微沉,再次抱住文清,在他耳畔轻声道:“文清,等会儿要听话,过去之后,你就躲去侍卫身后,发生什么事情也千万莫要出来,他们会护你周全。”
文清抿住唇道:“那你呢?”
聂优优轻笑,“相信我,我还要回去证明我并非是嫌弃于你,我们还要去游历夏商的大好河山不是吗?你有多久未出宫门了?”
文清再次轻捶他的背,“你怎的什么时候都能如此胡说八道呢?我相信你听你的话就是了,你可别忘了答应于我的事情,春来看花,冬来看雪,我必要拖着你雅兴一番才可。”
聂优优点头,在他耳畔轻笑。
两人起身,文清将身下的衣服取出,拍了拍灰尘,又自展开细致的为聂优优穿上。
聂优优牵起他的手,横望苍茫天地间渺小的几个人,他忆起在轻泽时被困醉柳楼中所做的那个梦,金光闪过,在天地间漂浮遨游的那个梦,心中祈祷,但愿那是真的,并非自己的幻觉。
面具人的银灰面具在稀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们站在离滨水有些距离的一块空地之上,昨日这里正是最后一场战役发生的地方,碎石土地之上仍可见鲜血斑斑,几具无名尸体堆砌在不远处,大约是京司镇守军的兄弟,聂优优沉凝,自己太对不起他们,又是些罪孽背负在身上,如此而来,自己下辈子大约是要吃屎无疑了。
夏宏瑞见聂优优与文清相携走来,两道身影让人好生倾慕,他挣扎着冲着他们的方向哼哼唧唧,聂优优方才将视线转向他。
两人走至近前,聂优优松开文清的手,文清自是走去侍卫身后,三名侍卫齐齐将他挡起,便是瞧都瞧不到一片衣袖。
面具人颇失望的啧啧两声。
聂优优笑道:“你的脸不疼吗?这面具乃金属所造吧,此时不该是片寒铁吗?你当心自己的脸粘在上边再摘不下来!”
面具人闻声僵硬一瞬,忽而哈哈大笑道:“皇上有精力担心在下,不若好好担心下您的处境如何?”
聂优优道:“朕自是相信阁下的信誉,亦是未多带人,您此刻便将朕的皇叔放了,朕自会过去你那边。”
面具人道:“皇上打的好算盘,若在下这便将瑞王爷放了,您不是由着身后那三位高手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