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洁白的积雪被滚烫的鲜血融化,变得泥泞不堪,安珏一改往日散漫的样子,当真有了些将军的气势。√他腾空握着拳头挥挥手,尾随他一路跟来的部下立时和押运的人里应外合,将天鹰寨的人打的散乱。
那几个土匪头子听到动静,翻身跳起冲到外间,瞧见这场景,酒已完全清醒,还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安珏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毙了命。
安珏甩甩剑上的血,瞧着已然四分五裂的天鹰寨,喝道:“你们的妻儿是命,前线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知道自己这一声喊的毫无疑义,只是胸腔怒火不喊出来,如何无法平息。
待一切结束后,安珏领着人马不停蹄的向北行去。
只是一大批物资,数量众多,虽说雪已停,到底不好走,若是连夜前行,天亮大约能到他舅舅那里。
夜间,安珏一个人匍匐在冰雪里,嘴里叼着个硬邦邦的干饼子,灰头土脸的窝在树干下,盯着周围的动静。
人马已然累至极致。
柳廷一和魏西在一个马车上,最开始,柳廷一还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到了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都不记得了。
魏西一个人独自下了马车,寻去安珏的方向,见他咬着硬如冰块的饼子,微微皱眉,“你去上车休息,我来盯着,喝了一晚上酒,又赶了一天的路,若是到了杰城你先倒下,那这仗就不用打了。”
安珏瞅了一眼魏西,笑道:“怎么?你和小王八蛋还没好?”
魏西定定回看安珏,道:“车上柳大人正在睡觉,你若是不想去,我也就不勉强了。”
说罢,转身要走,被安珏一把拉住,面上沉暗道:“魏子檀,你将本将军当什么人了?”边说边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流星的冲向马车。
“……”
魏西愣怔半晌,嗤笑一声。
队伍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只停留了片刻,便前行,魏西独自一人打马走在前面,沿途可见零星的几户人家,此处官道上甚干净,积雪被人扫清,离盐城已然不远的距离。
天空渐破鱼肚白,忽然一声凄惨无比的尖叫声,将疲乏的士兵惊醒。
魏西忙打马回头看去。
安珏不知何时从马车里掉了出来,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惨呼。柳廷一挑起一侧厚实的车帘望去,瞧了一眼地上的安珏,没什么反应,似乎还未睡醒。一阵冷风刮过,他打了个寒颤,立时机灵了,忙不迭的跳下马车将安珏扶起来。
魏西扫了眼两个人,又看看安珏,嘴角抽搐。
安珏似是感应到了魏西的视线,不满的跳起来怒道:“喂,姓魏的,别他妈的瞎想,老子什么龌龊的事情也没干!”安珏觉得自己冤枉无比,他只是抱着柳廷一在睡觉而已,且他堂堂安大将军,怎么会在马车里对人动手动脚。
这话说的本也没什么毛病,魏西听得懂,安珏听得懂,听到柳廷一和其他人耳里却又似乎染上了些别的什么颜色。
柳廷一面容僵硬的道:“将军没干什么龌龊的事情,是属下睡懵了,一时不察身边有人,反应过了度。”话说完,柳廷一的脸立马涨红,他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说出口时,又确实不大对劲,甚难受。
事实上,柳廷一此人甚聪明博学,偏偏遇到自己的事情,那就必定犯迷糊。是以常被人调笑也不知,然而安珏却深谙此道,觑到柳廷一涨红的面颊,他眼珠子一转,整个人立马这里也痛那里也痛,直让柳廷一恭恭敬敬的请上马车,然后屈膝在一旁给他慢慢揉按着,这才停止了嚷闹。
然,柳廷一对这一过于亲昵的动作甚感不适,却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没什么好反驳的,遂在进盐城的一路上,他都皱着眉,一边思考哪里不对,一边给安珏细细的按摩。
小个子领队打马上前作了一揖,道:“魏大人,前方再有一里地就到盐城了,过了盐城,要荒芜上大约一天的路途,便能到杰城。”
魏西回头看看身后萎靡的马儿和士兵,长长输口气。
小个子领队似是斟酌再三,才又道:“魏大人,属下觉得,我们可以绕过盐城,直接去往杰城,不过多一日夜的路程而已。”
“可是有什么不妥?为何这么说?”
“方才前方查探兵回来说…说盐城城门紧闭,城墙上有众多的士兵把守。”
魏西皱眉,挥挥手,示意车队停下来,领着小个子男人一道去了马车处。
安珏此时正像个大爷一样的让柳廷一给他揉肩,表情十分的猥琐,见安珏来了,不起身,反倒挑衅的挑起一边的眉,嘴角噙丝笑意。
魏西也不同他废话,走近后直接道:“情况不对。”
“什么情况不对,你倒是把话说清楚,马上不就到盐城了吗?”安珏磨磨蹭蹭的起身,一脸不愿意。
魏西道:“先前探路的士兵回来报告说,盐城大门紧闭,城门上有重兵把守。”
安珏挑眉道:“这是非常时刻,城门紧闭没有错,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