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看看,可依着安珏的暴脾气,如何也不会安安静静看完就走,魏西正这么想着,就听到远处一阵嘈杂吵闹的声响。他手一抖,水壶掉落地上,柳廷一弯腰捡起,递还给魏西。
“魏大人,这…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魏西摇摇头,他当真是猜的准啊,“等会儿,安珏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直接丢下他,绕道走。”
柳廷一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这位被人抛弃的安将军,打马到了城门下,还不等城门上的人问身份,便是破口大骂,骂的一众士兵不知所措,心中恼怒,可看来人的架势,后台定然是硬梆梆的。
果然不出所料,在少年骂守兵眼瞎猪脑子后,大言不惭的怒喝道:“你安小爷来了,赶紧让你们殷中尉来接我!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没长腿的?”
少年一身风尘仆仆,脸上也不怎么干净,胯下一匹马,与他也不逞多让,偏偏那气势让人没法将他当乞丐赶走,遂匆忙禀明了中尉。
不多时,一位中年男人来到城楼上,皱着眉往下那么一看,立时眉开眼笑的让人赶紧开城门,那半睡未醒的样子消失无踪,走路带风的冲了下去。
安珏见到来人,立时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叫道:“舅父!”
殷中尉一把将他从马上扯下来,左看看右看看,才问道:“你不是在牢里吗?怎么出来的?越狱了?怎么跑舅父这里了?”
“没有的事,我和那小子不是从小这么玩到大的嘛,那里会是真坐牢,那牢里伺候的比家里还舒服,这次我是随行押运物资的,这不巴胡又闹起来了,就是欠爷去收拾收拾。”安珏朗声大笑,一下子翻身上马,也没给殷中尉留丝毫说话的空隙,便道:“舅舅,我先去看看押运队伍,好不容易从土匪手中溜了,剩下这么段路,可别出什么事情,劳烦您老人家,且先在这里等上一等。”
说罢,一皮鞭抽下去,扬起阵阵尘土,硬是将老马当汗血宝马骑,留殷中尉一人吃了一鼻子灰,在城门口错愕。
魏西等人尚在休息,时间一阵阵推移,不见安珏的身影,心内始终揣揣不安,待见到那么一个身影打马飞奔而来时,皆吐出口浊气。
魏西却在看到安珏的表情后,心上一惊,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安珏这副样子了?即便全家被打入天牢,他也一直是没心没肺的模样。
安珏紧皱着眉头翻身下马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抽刀砍断了连在车之间的绳子,他挥手示意人群围过去,又不放心的向身后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情况不对劲,但是我们若是一同绕道,一定会被发现,最先跟我来的那一车队,随同我一同进盐城,剩下的车队想办法绕道,装成商客什么的,尽快赶往杰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柳廷一,似是咬了咬牙,才说道:“柳监军与魏西随同车队赶往杰城,好了,你们先藏一下,过个一个时辰左右,再走。”
魏西点头,与柳廷一交代了些许事由,转身牵着一匹马,站进了安珏的队伍里。
安珏瞧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摇头又皱眉,“进了盐城八九不离十要干一场,你个柔柔弱弱的小美人跟来干什么?”
魏西冷冷淡淡的瞟过一眼,不解的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那里面是你舅舅,论官职你虽高于他,到底不好处理,不若我一个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来的方便,况且,我有一样你没有的东西。”
“什么?”安珏挑眉思索。
“……”“脑子!”
话一出口,安珏眉宇间突突的跳,他早便知道魏西是这么个瑕疵必报,小肚鸡肠的人,分开的久了,竟然一时半会儿没适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早已晚了,遂嘴角抽搐两下,不予理会。
“盐城的中尉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卖国求荣,真该拉出来让人看”
“是啊,巴胡许了什么好处给他?等巴胡占了这天下,那里还有我们的命活?”
絮絮叨叨的议论声传来,安珏盯着路边尚未融化的积雪发呆,“盐城的中尉是本将军的舅父,殷中尉,别骂他,其中或许还有什么缘由也说不定,如此做法,不过是以防万一。”突然的一句话惊的两名嚼舌根的士兵脚下一软,险些跌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说罢,安珏不甚在意回头看了一眼柳廷一严肃而又正直的面孔,叹气。
不多的一行人,五辆车,悠哉悠哉的顺着官道前行,柳廷一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看英勇献身的壮士一般看着安珏,眼底流露的是‘相信我,我会将军需送到,’的清明。
安珏不解。
他趁着路上的时间,打马走至魏西身旁,妄图一解心中的疑惑,“你说这柳廷一是怎么考上状元的,该不会是贿赂了监考官吧!?”
魏西歪头看他一脸痴呆的模样,道:“你这个抚远大将军才是正儿八经贿赂皇帝得来的。”
“那是自然,本将军自小天资聪颖,早早就知道贿赂好将来的皇帝,这不,从小贿赂到大,才捞到这么个抚远大将军的称。”安珏说的颇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