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知道要发怒,撞翻了卓大监的糕点,瞧那紧闭的门,怎么瞧都不顺眼,一脚踹开,便见床上不要脸的狗男男,气愈加不打一处来。
他起初以为柳廷一仅仅只是恼怒于他,尚且只是气,如今经这二人一点拨,再联系当时柳廷一的表现,脑中刹那炸开花,感情柳大人并非因为他的话而觉羞愤,仅仅只是赶着去处理事务?
安珏忽然间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境,只木讷的盯着床沿上的两个人。
魏西看他的模样,知道他应当是明白柳廷一的行,打击自然是有的,谁又能讲打击焉乃坏事?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的时候却是要量力而行,否则徒劳无功。
忽然,安珏大笑一声道:“有意思!”
“有毛病!”劼褚无奈,“明知道做不到的事情,费那些精力干啥?呆傻。”
安珏挑眉,“你怎知就做不到?我并非你这般死脑筋,小爷我想得到的,有的是手段!”
魏西笑道:“哦?你竟有这么聪明?说出来听听,我倒是好奇的紧。”
安珏起身,拍拍袖边褶皱,老神在在的缓步走向窗边,道:“既然直白的没用,且他是个看不清自己情感的人,那么,我就让他习惯我,然后让他离不开我,到时,不喜欢也是喜欢了!”
劼褚猛然如醍醐灌顶,伸出完好的手’啪‘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招,白白受了这么许久的苦,原来你也有这种脑子,怎么早不言说!”
劼褚觉的安珏忒不够意思,可寻思了片刻,歪头打量一眼魏西,又觉说了也无用,魏西并非柳廷一,不是随便亲近就能习惯的,何况两者问题不同。’啪嗒‘一声,安珏将窗户推开,泠冽的风刹时灌入屋中,普一进鼻腔,劼褚便小小的咳嗽起来,安珏也未理会,转身向外走去,临关门时,道了句:“柳廷一我尚且能对付一二,要搞定你旁边那位,简直是自找罪受,怨不得人,这些年见你找虐玩的很开心,我也就不好说什么,如今你们就好好思量着,总这么偷偷摸摸腻味,不符合你二人的身份。”
安珏走后,魏西起身关了窗,坐回床边,两个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静默片刻,魏西叹口气,道:“敏之……”
劼褚忽然截过话道:“子檀,我不会丢下文清,虽然那时候是失了记忆,但是有些联系已经有了,作为一国之君,朕既然给了承诺,就不会反悔,这是做人的底线,若我始乱终弃,也就没有被你爱的资格了。”
魏西道:“我从未有说过让你放弃文清,我是想跟你说,我不再介意了,胡说八道也好,污言秽语也罢,到处留情也是你,不过都是个你,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对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劼褚大惊,手不由自主的抓住魏西手腕,劲道颇大,骨节泛白,抓的魏西眉稍颤了颤,但劼褚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很慌乱,留不敢留,放又放不掉,进退两难,生生要逼死他,却见魏西将手覆在他手上,手心的温度传来,劼褚心中狂跳,“我说无所谓,并不是放弃了你,相反,只是不想计较了而已,你就这么个人,我…是喜欢你,并非想要占有你,有很多事情没法改变,所以,我只喜欢你就好,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在你掉下鸡鸣山我跟过去的那刻,这种感情,似乎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
劼褚:“……”
魏西淡然抬头,凝视他,瞧着劼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为什么不说话?”
劼褚摇摇头。
魏西蹙眉。
劼褚叹出一口粗气,道:“是这样说的吗?为何我只想将你锁进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所以臣是在为皇上着想,而皇上是要臣计较此事吗?”魏西冷眼看去,劼褚忙抱上魏西的胳膊,使劲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对子檀的‘到处留情’这个词,有些小小介怀而已,为何你会这般想我?”
“你若不愿意听到这个词,忽略便是,总之,臣跟定皇上了,无论皇上是谁,只要皇上还想要,我便不会再计较颇多。”
魏西说完这话后,门框抖了抖,安珏去而复返,站在门边,神色复杂,问了晚间庆贺用的酒,他会不会去桐城之类的问题,被劼褚打发去,两人对视的目光闪烁,安珏离去,劼褚心中叹息。
为什么人都觉得他不会爱上对方?
曾经是文清,文清尚且说的过去,他是明眼看着自己对子檀的情感的。如今是子檀,经历了多少岁月多少的过往,为何他仍然觉得自己爱的不是他?劼褚是真想立时拿把刀,将自己的心刨出来给他看,劼褚很是气恼,又说不得,因为说不明白,子檀必定会以为自己花言巧语。
这就是谎话说多的后果,太过熟练!
劼褚曾经十分自豪,没人能看的懂自己,因为他时常将严肃的事情说的像玩笑,又时常将玩笑说的很正经,他也是皇权中摸爬滚打的人人看不出心中所想是基本。
如今连自己爱的人都看不懂自己,却是让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