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胡郎中将那药汤奉上,那男人神志已有些模糊,见得嘴边陶碗,只知小口嘬那药汁,旁人家属皆不敢出声。那男人喝完药汁,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却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了,身子颤抖的厉害,已经支撑不住整个身体。
胡郎中却也不顾其虚弱,打开药箱,摸出一个荷包样的布头,一打开原是针带。手腕连颤,如弹钢琴般,顷刻间便在男子的腹部插了十余根针,神乎其神!再以手指轻轻捻动针尾,见那男子疼痛稍缓,又去把脉。
把脉良久,那胡郎中站起身来,对家属微微摇头,道“此人乃缩脚肠痈腑实证,体内瘀血凝滞,肠腑化热,瘀热互结,已是血败肉腐,我以针医治,也只是延缓死期,了尽人事恕我无能为力!”说罢,叹了口气,便回到之前坐堂的椅子上,也看书,看来甚是郁郁。
见医生给宣判了死刑,那家属便开始哭了,掌柜的便和那前来帮忙的邻居商议药材钱,药店门前便又热闹起来……
杨峻看了那胡郎中那如梦幻般的用针已是羡慕的紧了,只觉比之现代那些不知几流的中医已是高明不知多少倍去……心中一叹中医失传了,却不知他实习的医院原本就以西医为主,却是没见过真的高手罢了;二叹时代的局限性,还有华佗的外科手段失传。要说华国再如何安慰自己祖先是如何如何牛逼,然则到自己这一代到底是从外国学回来的手术。
杨峻原也不敢多事,毕竟现代社会的医疗纠纷已经吓得怕了,万一动了手术没抢救回来,自己估计要么官司缠身,要么被人追杀……但实在是三观教育的太正,不忍心见一条生命就这么白白逝去。杨峻一步一踱走到那坐堂胡郎中面前,斟酌了一下道“如一人腹部中刀,伤及肠道,胡先生可能治?”胡郎中神色郁郁,原想照旧不理杨峻,但为医者总是对医疗方面的探讨没多大抵抗力,情不自禁便道“这有何难?书上说过以桑皮线缝制伤口,以针灸刺其穴道止血即可!”“哦?那先生可会此术?”杨峻一听连忙接道。“额,没伤到肠道的伤口我却是试过缝上,愈后尚好,但伤了肠道的,其腹内污物横流,却没试过!”那胡郎中却有些被问住了,呐呐道。
杨峻把桌子一拍,道“这手术我会啊!只要装备到位,这人就是小尅死!”激动之下,说话已经没那么讲究了……
这坐堂椅离门口原就不远,桌子一拍,震惊四座……那家属都忘了哭了,整个药铺的人齐齐向杨峻看来。那胡郎中也被吓了一跳,愣了半晌,对杨峻不满道“你在胡言乱语些甚么?你会什么?”杨峻也知其过于高调,连忙低声道“我们可以合作,你以麻药将病人麻倒,以针刺穴止血,再准备好小刀和桑皮线,我破腹将其腹内肠痈取出,洗净腹腔,便可救活此人……”
那胡郎中起身怒道“你这人连穴位都不会认,竟然大言会这华佗开颅之术,人命关天,怎可儿戏!”说罢便要拂袖而去……杨峻连忙上前拉住他袖子道“这人都快死了,你倒不如信我搏一搏,还有一线生机!”那胡郎中信不过杨峻,硬是不许,只顾要走……
杨峻忙道“这位大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何硬要学你那认穴之法?”胡郎中却甚是高冷,只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只顾扯袖子。
杨峻在这个世界都快一年了,终于碰到自己最拿手的岂可放过?心想“这特么刹不住车啊,要不唬一唬得了!”大力之下,将胡郎中拉近前来,便要故作神秘附耳说话。那胡郎中偏不给机会,只顾抗拒,倒像是被杨峻强吻一般,却是可笑。
杨峻也顾不得声音了,连忙道“我得蒙异人传授开颅之术,专治此等疑难杂症!”胡郎中仍是不理,可家属在边上却听得,那似是男子妻子身份的妇女便拉着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直向杨峻过来,便哭拜在地,道“神医可救我家男人一救!”……杨峻前世今生何曾见过此等场面,倒是将杨峻吓了一跳,连忙松开郎中的衣袖,便上去要扶。
但那妇女跪伏在地不肯起来,毕竟男女有别,杨峻也不敢使大力,赶紧先行抱起了小男孩,躲开那妇女的跪拜,指着那胡郎中道“我是没问题,只要这位太医助我!”那妇女又哭拜郎中,那郎中也不敢受大礼,连忙闪在一边,道“这位大嫂,你莫信他,什么异人不识药理,不通穴位,却有如此神技?这不过是这小骗子一面之词啊……”杨峻见那郎中仍是不进油盐,只觉得特么这世界太难混了……赶紧打断道“大嫂,你丈夫的病,是体内有一截肠子被异物堵塞以至痈肿,坏处越肿越大满是脓物,然后破溃后脓物弥漫全腹,现在只能以刀切开,将腐肉取出,把肚内清洗干净便好!”却不及组织语言,说的半文不白!
那郎中毕竟是懂行的,见杨峻说的头头是道,倒有些惊讶,冷哼道“说的轻巧,体内肠道长达数丈,如让你一条条捋的清楚,这人已是死了!而且肠内脏污,还如何清洗的干净?”对杨峻毕竟信不太过。
杨峻眼见有戏,忙道“胡先生原说此人必死,如何死有何差别?再说,此人体征明显,类似病例异人亲手带我做过上百例,我有十分的把握知道是何处痈肿、何处破溃。只可惜小生愚钝,没学到如何认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