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已经天阴了许多日,终于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烦闷的空气被拉开了一道口子,狂风呼呼的吹了进来,倒是使人觉得舒服。木亭正站在长廊里,盯着水落一地溅起的透明花儿出神,就听见屋里的丫鬟叫了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过去。
刚走到外面,看到丫鬟端着药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看着屋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蠢小子,还站在门口干嘛,赶紧扶我起来,我这身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木亭知道子桑暖终于醒了,兴奋的走了进去,坐到床边,把扶坐了起来,拿起枕头垫在她脑后。子桑暖靠在床头,看着他兴奋的神情柔声说道:“姐姐我睡了几日,怎么感觉浑身都臭了。”木亭于是将脸探了过去,前后晃了一圈,却被一只玉手拍在了头上,木亭朝她看去,她又说道:“你这傻子,干嘛呢。”
“你说你浑身都臭了,我闻了一下,没有啊,还是有一股香味,不过和之前的香气不同,有一丝药草的清香。”木亭掩藏不住笑意,憨憨说道。
“姐姐说臭就臭了,你快去给我弄些水来,我要沐浴换件衣服。”
“你现在刚刚醒来,不知道能不能沾水,你等会我找那郎中过来,问问你能不能沐浴。”木亭一脸的不置可否。
“什么郎中,男子还是女子?我这身上都绷着白布,若是男子,岂不是被看光了。”子桑暖刚刚起来,虽然虚弱,话却不少,像是憋了许久,不过确实也憋了许久,如果一直有意识的话。
木亭一脸无奈,甩头说道:“都伤那么重了,还顾这些作甚,放心吧,郎中是男子,但是你这身上的衣服,绷着的白布都是院里的丫鬟换的。”
子桑暖看了看门口的丫鬟,才说道:“那就好。”一边木亭接着告诉她:“你都已经睡了七八日了,要不是那郎中让我放心,说你有破茧化蝶的心法傍身,又吃了那块乘云膏,只是在自我睡眠修复,我才不急。”看木亭一脸沉重的说话,子桑暖心里一暖,想用手去摸他的脸,还没靠到,突然放了下来,转而问道:“陆小潺呢?我那时意识模糊,只看到她兄长一掌朝我们拍来,然后就倒地不起了,后来发生了什么?秦雄还活着吗?”这时轮到木亭哈哈的笑她了:“你之前还说我问题多,你这问题也不少。”突然感觉臂膀很疼,才发现子桑暖捏住了自己,才变脸道:“她兄长被我用松镖子刺中眉心死了,后来济南的知府赶到,将我们带了回来,这院子就是知府的。至于陆小潺,后来被山东巡抚亲自带兵护送回京了,看这日子,应该已经到了。至于秦雄,倒是活着,但是其他的将士只剩一人,其他的都牺牲了,那对方的人也都死绝了。”
听到这样,遂放下心来,对于死去那么多人倒没什么感觉,处在这江湖朝廷的风口,生死早已经见惯。木亭却说:“你别想其他的事情了,先把身体养好,我还指望你带我回京呢。”
“合着我就只是你的一个护卫。”子桑暖说完手上渐渐使力,木亭吃痛赶紧改口,“当然不是,要是那样我还不如直接跟着巡抚的军队回去,不是更安全。”子桑暖眉开眼笑:“这么说,你还是关心姐姐的,独自留下来陪我?”
“文书在你身上。”木亭说完已经远远的跳到一边,和子桑暖相处了那么久的日子,又共同经历了生死,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感觉到距离,说话也开始套路起来,对于亲近的人,木亭看着就没那么老实了。这也是子桑暖接下来的话:“你现在怎么这样了,是不是觉得姐姐对你太好了,我之前还真是看错了人。”话是这样说,脸上却一直挂着笑意。
两人嬉闹时,胖郎中已经进了院子,在门外看到两人说笑,不好意思打扰,就在门外等着,子桑暖感觉到门外有人,问了医生,胖郎中才笑嘻嘻的走进来说道:“姑娘醒了,我本来是想看看姑娘的情况,既然已经醒了,那应该是没事了。”
木亭和胖郎中打了个招呼,说道:“也是刚醒没多久,我还正想去找你问些注意的事情。”胖郎中道:“我之前也说了,姑娘的心法特殊,既然已经醒了,应该是无事了,到没有什么必须要注意的地方,不过我还是需要先把脉诊断一下,姑娘可方便?”子桑暖点点头,自己撩了袖子,将手放在床边,胖郎中坐下,在她手下垫了一块布,搭起脉来。
这边搭着脉,子桑暖问道:“先生知道我所学心法?”
胖郎中闭着眼睛点点头,那边接着问:“梦蝶谷中一向只有女子,且很少有人会出谷来,非受邀约也不会有旁人进谷。早就远离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谷中弟子习武也只求强身健体,保卫山谷。对外人而言,谷内的武功尤为神秘,并且那乘云膏也是谷内独传之药,只对习了梦蝶武功的弟子有效。先生是如何知道?还了解这么多。”
“姑娘放心,我既不是恶意窥探谷中武功,也非坏人人,我所知道的这些都记于家父所写的医书上。”胖郎中已经诊好了脉,起身打开药箱,在一旁桌上写着东西。
子桑暖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说话唐突,才说:“先生见谅,我并不是觉得先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