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仁堂在山东名声很大,尤其擅长治疗内伤气恹之症,所以每日都会有各地的江湖人士慕名而来,木亭走了进去,环顾了一圈,只看到胖郎中的弟子在那医位上,于是走到药柜前问伙计。伙计听他问胖郎中,才道他昨日去景宁出外诊去了,回来可能要到大后日了。
既然见不到胖郎中,木亭只好和伙计打了声招呼,先出了医馆,对等着的子桑暖摇摇头,说道:“郎中出外诊去了,过两日才能回来。”
“那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他,我们先回京去。”子桑暖说完让他上马出发。
两匹马确实是不一般,速度极快也不知劳累,虽然两人安全,每日只行到黄昏就找个城镇进去休息,不如之前和虎威军一起时那样紧赶慢赶,也不过几日就到了京中。
木亭第一次到京城,其实也是他第一次出小瀛,去到这么远的地方。从小没有出过家门的他,这段日子看了登州的市井,济南的美景,踏入京城城门的一刻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下。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辛弃疾的这句词正好绘出了京城的景象,然而在这车水马龙,软红香土的盛景之上,还能感受到一股巍峨无比,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木亭不禁下马而行,一旁的子桑暖心想时辰也不早了,有事也得明日再说,就也不着急,下来与他一起牵马慢走。
“你从未来过京城?”
“不怕姑娘见笑,我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木亭一边好奇的看着四周的络绎人群,瞧着各种华丽的建筑。
“那也难怪,我第一次进京也是同你一样,什么都瞧几遍,不过待得久了,你也就发现不过这样,繁华背后还是有着和其他地方一样的阴暗凄凉。”子桑暖叹气说道。
木亭现在还沉浸在好奇之中,也没去注意她的话,走了数十步问道:“现在我去哪里?要直接去吏部报告吗,还是先去宣金卫?”
“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罢,你们东大人有没有安排什么?”木亭听她问,摇摇头说道:“没有,只说让我跟着你,到京城来报告。”
“罢了罢了。”子桑暖有些无奈,“那你今晚就住我那去,明日我带再带你去。”说着上马在一处街口转弯,木亭也上马跟了过去,他人生地不熟,目前唯一认识的只有子桑暖,只好先跟着,心里还想着子桑暖住所是什么样的地方。
两人一边聊着四周所见,一面骑马而行,约莫一刻,到了一处府院门口,院门极大,门上匾额书‘霜阁’。门前一位老年妇女和两个家丁看到二人过来,上前说道:“姑娘您回来了。”
子桑暖下马,将马绳交到家丁手上,回头使了个眼神叫木亭也下来两家丁都将马牵走,才点头对妇女说:“尤姨,近来身体可好。”尤姨笑道:“老身虽然年纪大了,身子倒还是硬朗,前几日收到姑娘来信,算下日子,今天也该到了,这不刚出来没多时,就看到姑娘了,这位公子是?”尤姨寒暄了一会瞧着子桑暖身边木亭问道。
“这是明日要去宣金卫报告的木亭,今日已晚,就先住我这里,尤姨,您帮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子桑暖说道。
“好。”尤姨听完转身先进去院里,子桑暖随后带着木亭进门。四周看去,府院极大,虽在京城,里面建筑倒是些南方水乡的样式,进门是一处小院子,中间有一个极小的池塘,池塘后面是几间小屋子,而走过池塘右边的鹅卵石小道过去,穿过院门往前面走,就是正厅,正厅前的走廊一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楼上应该就是正房了。一边是一处院子,这院子和前厅的比就大上许多,靠近院墙边上种着两颗桃树,虽然不是花季,却仍有许多花朵,桃花片片,风吹之时,点点红粉落地,煞是好看。树下石桌石凳都有,四周墙下也都是些不知名的花草,缤纷炫目。
再往后边又是用墙隔出许多空间,客房小屋,厨房马厩都分布在这。子桑暖一边介绍着,一边领着木亭四处逛逛,木亭看的惊讶,张大嘴问道:“这院子都快赶上镖局了,这是你家?住了多少人。”
“除了我和尤姨,还有三个丫鬟两个家丁。”
“镖局可是住了二十多人。”木亭一面感叹,一面疑惑道:“这都是你自己的?”
子桑暖笑道:“都是杨大人的,几年前杨大人请谷主派人帮忙,我就被派过来了,杨夫人对我极好,大人又答应了谷主好生待我,于是夫人才把这处宅子给了我住,尤姨以前是夫人的丫鬟,夫人就让她来照顾我,也放心。”
木亭这才明白,随即问道:“那我日后出会住在哪里,一直住在这里吗?”
“你入了宣金卫,自然是住在宣金卫里去,怎么,想一直住在我这?”子桑暖扑闪着的眼睛问道。木亭顿时有些尴尬,正好尤姨过来,才转移了话题。
尤姨已经收拾好了客房,要带木亭过去放下行礼。之后吃饭沐浴,前几日赶路之时要一边注意安全,并不能安稳休息,既然已经到了京城,还是子桑暖的府院,放下心来,就觉得特别的劳累,困意袭来,早早的就在房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