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休息,印州知府从外面引来一辆马车,也不知是作甚。木亭要去看看东几鱼的状况,子桑暖却好像并不关心,打了呵欠就要躺在木亭的床上歇息,木亭说道:“子桑姑娘,那边念庄主已经令人收拾好了屋子,我带你过去把。”
“怎么?你也要睡,没事,姐姐给你让个位置。”子桑暖交叠了双手在脑后,说完往里面侧身翻了一下,却并未留多少空间。
“我不睡。”木亭虽说不是第一次被子桑暖调戏了,但半月未见,还是热上脸来。
“既然你不睡,那你是觉得这床姐姐我睡不得了?”子桑暖闭眼说道。
“只是,这床我睡了好几日,我怕……”说到一半,木亭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姐姐还未嫌弃你,你倒嫌弃姐姐来了?”美人睁开双眼,微怒的说道。
“不不不,子桑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怕你睡的不舒服。”木亭见子桑暖脸有怒色,小声回道。
子桑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你去看东几鱼去吧,别打扰我休息,赶了一夜路,累死我了。”
见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了,木亭想想算了,轻轻掩了门,就往东几鱼那屋走去了。
这会倒是安静,两个太医也不知去向,只有丁鼠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有人进来,竟然没有发觉。木亭也不想打扰他,先到床边看了眼东几鱼,忍不住叹息一声。原来英俊潇洒的宣金卫司,现在满脸紫痕,面无血色,咋眼一看,却像死去了多时,毫无生气。木亭看的瘆人,虽然不是每日都过来,但前两日来看时,还没觉得这么可怕,或许那日屋里人多,也多了些人气。
丁鼠昏昏欲睡,头没能撑住,啪嗒一声磕在了扶手上,哎呦一声,赶紧用手去揉了,微微睁眼,看到木亭站在床边,立马站起来道:“大人,你何时过来的,也没有喊我一声。”
木亭示意他小声一些,走到一边坐下,轻声道:“都跟你说了,别喊我大人,就喊我名字好了,你一喊我大人,总感觉浑身奇怪。”
“这哪里能呢,喊名字太大不敬了。”丁鼠惶恐道。
“我本来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现在东大人伤了,才暂领宣金卫,等日后还要恢复原样,看你模样还要大我几岁,喊名字就好了。”
“什么?大人您现在领宣金卫了?哎呦,这可是大喜事啊。”丁鼠还不知此事,惊讶片刻,就谄媚的说道。
木亭心知自己嘴快了,这事子桑暖只对自己和荆洛说了,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总归都要知道的,也就无所谓了。不过突然一想,这丁鼠为何日日蹲在这里,他也不是宣金卫的人啊?自己见到他也是因为那次下了水里的秘洞,不知东几鱼和他是什么关系,如何认识的,但是东几鱼平常的态度,倒不太像朋友,奇怪的是念翎倒也没有赶他。
狐疑的看着丁鼠,丁鼠却先说到:“大人,既然您现在是宣金卫司了,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暂时的。”木亭也不知他有什么事情要说,只是强调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他可不想让人觉得这种事情自己非常想要似的。
“嘿嘿。”丁鼠谄笑一声,说道,“您能不能收我进宣金卫,打杂的都行,跑腿的也可,当牛做马,只要您愿意。”
木亭奇怪道:“这是为何,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东大人布下的暗线,原来并不是我们的人啊?”
丁鼠听他这意思,是心里怀疑了,赶紧跪下来道:“大人,您听我细细道来啊。”于是将东几鱼与他如何认识的事情讲了一遭,又说那秘洞的事情也是自己告知东几鱼的。等缘由都讲了清楚,说道:“东大人虽然与我相识之初,有些不太友好,后来一直带着我是因为我曾经进去过秘洞,这点我也明白,但是相处久了,我真觉得东大人是大英雄啊,那武功,那气势,那魄力,那……”
这人排比起来,木亭赶紧让他打住:“停停停,你这好词都用上了,等东大人醒了,你再念,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有别跪着,好不自在,站起来说话。”丁鼠站起来搓了搓手:“我这不是显示出东大人的厉害嘛。以前吧,做个乞丐,虽然每日自由自在,但是毕竟吃喝都愁,又浑浑噩噩的虚度日子,后来跟着东大人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哎,我发现虽然危险,但却是万分,是我想要的日子。”
“那之前你为何不与东大人说,偏偏现在才对我讲。”
“您也知道,东大人说话都少,成天不苟言笑的,我哪里敢对他讲,万一他又一个不高兴打我一掌,那可受不了。”
“行吧,那等东大人醒了,我替你对他讲总好了吧,至于收不收那就看大人的意思了,我去找长公子了。”木亭虽然这么说,但是也明白,宣金卫至今出来办事的也就三个人,东几鱼几乎不会答应,但是也懒得纠缠下去,推脱了一番,就站起身来。
丁鼠大叫:“别啊大人。”一把拉住他,木亭急忙道:“小点声,什么地方。”丁鼠捂住嘴,点头松开了手,接着犹豫不决的说道:“大人,您还是先收了我吧,我怕那念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