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沈凝月走上前试着推了推那殿门,门没落锁:“吱呀”一声开了,沈凝月心下一喜,回身招呼锦月:“把她也拖进来。”
从大殿外面看这里明明破烂不堪,可是沈凝月才发现这里面的别有洞天。
里面虽然布置的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可无论是那桌子的成色还是被褥的布料都是上好的。这里是,里宽阔又敞亮,似乎是有人已经到扫过了,一尘不染,桌子上还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旁边的熏炉里还有几缕炊烟升起。
似乎,这里是为了给什么人特意准备的。
沈凝月望着那香炉,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突然,低低地勾起一抹笑,沈萱画啊沈萱画,为了除掉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锦月察觉到她的异样,蹙如了蹙眉,刚想问话,沈凝月却已经有所行动。
她动作极快地从袖口掏出一方锦帕,随着“嘶啦”一声,那帕子被大力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锦月瞪大了眼睛:“王妃,你这是……”
沈凝月打断了她的话,把其中一半帕子塞到她手中:“用这个挡住口鼻。”
锦月还在怔怔地拿着那帕子出神,沈凝月已经把那帕子系到了脸上。锦月定了定神,虽不理解沈凝月如此这般的缘由,但还是照葫芦画瓢,蒙住口鼻。
沈凝月蹲下身去,捧住沈萱画的头,用眼神示意锦月去另一边帮她一起抬人。
待到沈萱画如她所愿安详地睡在那软塌上,沈凝月长吁了一口气,抹掉头顶的虚汗。
看不出来,这沈萱画还挺沉的。
锦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沈萱画,又瞧了瞧跑去揭开香炉盖子的沈凝月,终究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王妃,你这是在做什么么?”
沈凝月仔仔细细地观察那香炉里的炉灰,又小心翼翼地捻起一撮来,放在掌心,回过头摊给锦月看。
凉风阵阵,两人大眼瞪小眼。
……
虫鸣鸟叫,大眼瞪小眼。
……
云开雾释,大眼瞪小眼。
……
沈凝月终于憋不住,率先破功,一个爆栗锤在锦月头上,怒道:“你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锦月呜咽一声,委屈地揉着被敲红的地方,又凝神去看那一坨灰色的粉末,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凝月恨铁不成钢地直摇头,高乎:“孺子不可教也。”
锦月摸了摸鼻子,一脸茫然,孺子?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真的懂医毒之术?”沈凝月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里透着点狐疑,第一次怀疑尉迟陵是不是在糊弄她,随便塞了个人就给她。
与此同时,正待在王府里的尉迟陵,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尉迟陵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泪眼婆娑地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厨房外面的蓝十三和蓝十四,见那屋子已经不止是时不时冒出一阵类似爆炸的动静,烟囱中开始冒出浓烈的黑烟,光是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到那呛人的味道。
蓝十三与蓝十四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外面立了一排的厨子,都是被尉迟陵撵出来的。此刻领头的那个终于忍不住,哭丧着脸上前:“蓝侍卫,王爷这突然张罗着要自己做饭是闹哪出呢?”
蓝十三:“哦,大概是想要趁王妃不在给王妃一个惊喜吧。”
就是惊喜过了头,变成了惊吓。
再这么下去,整个王府都快被烧着了啊……
锦月清楚地看见沈凝月眼底的嫌弃,她表示很受伤……
可她已经是羽萧骑里医毒的佼佼者了,此刻却连王妃一个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对不起,主子。
锦月凝噎望天,眼眶里有泪光闪烁,是她丢了羽萧骑的脸了……
“不过,你分辨不出也是情理之中。”一道声音瞬间把她拉回了现实。
“诶?”锦月一愣,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看向沈凝月。
沈凝月轻轻扒拉着那炉灰,上层的被扒开,慢慢地,一层细细的白色砂砾竟显露出来。
锦月望着那层东西,惊的说不出话,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此刻也清楚地知道这东西定有古怪——寻常熏香燃尽后只会化成灰色的粉末,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催情的东西。”沈凝月轻笑了起来,声音婉转如银铃:“大概沈萱画本来是想用这个对付我,给我安一个与他人通奸的罪名把。”
锦月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东西,凑到沈凝月掌前仔仔细细地嗅,确实能隐隐约约分辨出些催情的依兰花香气。
她的脸色唰一下变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羞愧:“是属下大意了,请王妃治罪。”
主子把她从羽萧骑中挑选出来,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帮助王妃铲除身边的灾祸。可是今日之事,若不是王妃警觉,发现了不对劲,恐怕她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