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唰!”
前一道声音,是惊叹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事的人。
后一道声音,是闺阁小姐和内外命妇们齐唰唰扬起袖子遮住脸。
“颢儿,颢儿,怎么会是你?!”皇后一下子软了身子,跌坐在地,面上血色全无。
沈凝月挑眉,怎么,莫不是他们打算塞给她的奸夫,另有人选?
尉迟颢被撞了一下,清醒了些,但神志还没有完全清明,暴怒之下脱口而出:“哪个狗娘养的敢这样对本宫?不知本宫是未来的……”
沈凝月没忍住,低笑出声。
嘻嘻嘻,你喊你老爹狗娘养的,真棒!
尉迟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的人:“父……父皇?”
尉迟尚微俯下身,和他平视,一字一顿地问:“你是未来的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了?”
皇后踉跄地从地上爬起,去扑尉迟尚的裤脚,哭着求饶道:“皇上,皇上息怒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啊!”
尉迟尚一脚踹开皇后,眯眼打量了伏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尉迟颢半晌,眼神突然一变,狠狠地一脚正中尉迟颢下身某处,尉迟颢道登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捂住下身蜷缩在地上浑身痉擎着。
沈凝月看的硬生生打了个哆嗦,虎毒不食子,他这特么……也……太帅了吧。
床榻之上突然传来些细微的动静,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顺着那方向看去——塌上的女子奄奄一息地喘着,露出光裸的后背,那上面竟遍布青紫的掐痕,罩不住一块好肉。
“我的画儿!”沈夫人再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青竹殿内一团乱,始作俑者趁没人注意,悄无声息地移到了香炉旁,手指自袖中伸出,轻巧一弹,一枚白色的药丸便落入鼎中,做完这些,她又缩回手,移回门边。
“皇上!那香,那香有问题!”皇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着角落里还飘着丝丝缕缕烟雾的香炉发难:“太子一定是受了那东西的迷惑,才会有这样荒唐的行径!”
众人的视线随着她那一指移去,瞬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纷涌而出。
“若是这香真的有问题,那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可怜沈小姐,还是个如花的年纪,就……”
“太子殿下亲民又关怀天下疾苦,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
“都闭嘴!”尉迟尚厌烦地皱起眉,显然已经对这种叽叽喳喳的争吵极为不悦:“去宣王太医过来。”
沈凝月挑了挑眉,看来他还是留了丝父子情谊在了。
王太医来的很快,约摸是在路上已经听带路的小太监,说起这里的情况,进入青竹殿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
他飞快地掀起那香炉盖子,仔细分辨了一番,皱眉摇了摇头,又把手里那撮灰放回炉内,重新捻起一撮来。
众人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一起落,如此往复几次之后,尉迟尚终于不耐:“你,你说,这香炉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王太医被这一声低吼吓得手上一个哆嗦,险些把灰抖到地上去,小心翼翼地把那灰收入炉中,他颤巍巍跪下来,斟酌着字眼道:“回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实在…实在是找不出这香里的问题啊!”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面面相觑的人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王长生身为太医院院使,又接连服侍两朝君王,资质自是宫中最老的,可是现在却连他都说瞧不出问题,那可不就是真没问题吗!
沈凝月的嘴脸,无声无息地牵了牵。
“皇上,不如让逍遥王妃看看吧,王妃医术高明,臣自愧不如!”王长生又振臂呼道。
握草?管我什么事?
沈凝月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硬生生僵硬在脸上。
不是吧,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众人的视线,随着王长生这一句话,齐唰唰移到沈凝月身上。
尉迟尚的眼神阴恻恻地在她身上扫过,沈凝月的身上,登时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呵呵……哒……臣妾去看看。”
看看看看你妹啊!
哪知王长生不提她还好,一提到她不知道触到沈夫人的哪根弦,什么温恭有礼啊全都抛到脑后,指着她怒骂:“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女儿,都是你……!”
尉迟尚一皱眉,旁边的小太监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捂住沈夫人的嘴,沈夫人不忿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尉迟尚拂袖冷哼了一声,话锋一转,斜眼看向沈凝月:“刚才她说是你害了沈萱画?怎么回事?”
沈凝月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出她所料,尉迟尚要是肯这么轻易放过她,那他就不是尉迟尚了。
心中再如何思绪万千,沈凝月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