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有啥好看的?”
“袁海,你不对劲。”刘虎一边说,一边还是挡着袁海。
“你到底想干啥呀?你没瞅香香的的衣服都脏成那样了?”袁海见刘虎不走,就推了他一把。
“海子啊,俺瞅你对香香,有那么点意思。”
“你?你说啥呀?俺是同情香香,你不是也想帮她一把吗?你不是也看不惯咱们拐卖人的习俗吗?那你就别拦着俺!”
袁海生气了。他怕我着凉。
“嘿嘿……海子,你说的好听!咱们被拐来的也不止香香一人,你咋不那样关心她们呢?那疯女人,不也是拐来的,你咋不关心关心她去?”
什么?我一惊。刚才那个被二呆推到河里的疯女子,也是被拐来的?难道,她是被折磨成那样儿的?我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你……刘虎,你不说话,俺没将你当哑巴!”袁海说这事儿他早去镇上反映过,可没想到,镇里对拐卖妇女的事儿,压根就不上心。镇上忙的是拆迁。
刘虎就闭口了,不过还是紧紧跟着袁海和我。二呆在低着头,在前头走。也不知他咋搞的,脚后跟突然被一条小水蛇缠上了。二呆吓得哇哇大叫。
袁海知道这种水蛇没毒。赶紧上前按住了蛇的脖子,然后将小水蛇一甩,甩进了一旁的玉米地里。趁着袁海不在,刘虎就凑到我的跟前儿,贼溜贼溜地告诉我:“香香啊,想逃是不?村口有条河,河里有船。只要能上了船,就能走了。”
真的?我听了,心里有几分不信。
“你要不信,明天自己去瞧。”刘虎见袁海扔了蛇回了头,又立即闭上了嘴巴。
回到袁能家里,我进了厢房就将衣服换上了。刘虎的话,一直回响在我的耳边。我会划船,也会摇橹。只要上了船,我就能从水路逃跑了。
袁海见我没啥衣服换,就要去集市上帮我买。
“不用,海子哥,真的不用。”
“这不行啊,香香,你穿着死人穿过的衣裳,忌讳呀。再说,衣服也不咋合身。”
他还是要给我买。我拦不住。
袁海一走,刘虎就要跟着他走。二人一前一后,不知道说些什么。
袁能见我回来了,就坐在院子的一张凳子上,拄着拐杖警告我:“赶紧给我喂猪去!猪圈里的猪一天三顿糟糠,耽误不得!”
他说我别打逃的鬼主意。“海子那是我侄儿,他不过和我嚷嚷几句,真要和俺对着干,俺看他还没这个胆!”袁能说这双峰村就是他的地盘。我既然是他买来的,我的生死就由他做主。
袁能的思想觉悟,和解放前的那些土财主没什么两样。我不想争辩,口舌之争没用。我想起了那个可怜的疯女人。我不想成为她那样。我必须要在袁能能走路之前,顺顺当当地走掉。
刘虎说可以走水路,那我就试一试。不管行不行,我都要试一试。今天晚上,我表现的格外听话。早早喂完了猪,我又打扫了一遍院子,然后又去后院割了一篮子青草。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特意将杂物间的门反锁上了。二呆喜欢过来蹭着我,挨着我。虽然他干不成那事儿,但老嚷着要和我睡,还睡一个枕头。
果然,二呆就在门外唤:“香香……香香……”
我很烦,就说困了。二呆到底又从门缝底下塞进两个红红的大枣给我。刚躺下,就听见这附近有人在吹笛子。笛声似乎是从袁海屋子那方向传出来的。
袁海会吹笛子?是他吗?听了这笛声,我浑身的疲乏似乎缓解了一些。说实在的,我这一天天地熬着,实在是累啊!明天我想趁着洗衣服的时候,溜去村口看看,熟悉熟悉地形。这事儿……我该不该告诉袁海?
算了,就别对他说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去。和昨天一样,一到晚上我就做噩梦。我梦见自己站在黑不隆冬的高山上,前面好些人围堵着我,后面又有人拿一张大网要捉我。更可怕的是,我的脚下还有一只凶恶的狼狗,它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要啃噬我的腿。
我没法儿躲,没法儿藏。如果不想被逮住,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山崖上跳下去。可跳下了,也是粉身碎骨。梦做到这儿,就醒了。
醒来后,我就没法儿再睡了。我蜷缩在床角,我好想我的奶奶呀!我已经失踪了快一个月了。我奶奶的眼睛已经哭瞎了。
我熬到了天终于露出一丝亮光。我悄悄儿打开杂物间的门,透过门缝里瞧,二呆还在睡觉,嘴里一边吐哈喇子,一边发出巨响的鼾声。袁能应该也在睡觉。
我就去了院子里,将昨天换下的衣服放在一个木盆里,然后轻轻推开院门,就要往外走。
“站住!”一声厉喝,吓了我一跳。
我没想到,袁能已经醒了,拄着个拐杖蹲在鸡窝旁。他在等今天第一只母鸡下的蛋,双峰村的人迷信,相信吃下第一只鸡蛋能驱邪健身。
“你干啥去?”
“洗衣服呀。”我强作镇定。
他听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