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喘了口气。
袁能虽然走了,但围着我的村里人却不肯走。他们嘻嘻哈哈的,瞅着二呆,不停地开着玩笑。“二呆,你这在海子的家里,算啥事儿呀?你的力气又没海子大,这到了夜里,海子过来搂香香,亲嘴儿脱裤子啥的,你还能把海子揍了?”
他们就笑话二呆,说他真是个十足的傻子。
二呆不理。相反,他还拿着一根擀面杖不停地将他们往外头轰,嘴里嚷嚷着:“俺家海子哥是正经人,他是正经人!!!”
“嗨!香香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鲜花儿一样的,海子一个光棍,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他能放过香香去?这要香香是个丑八怪、老太婆,海子能有这样的心?能这样不要脸面的帮她?”
袁海一直憋着气。
“你们说完没?说完了就赶紧走!俺袁海虽然穷,但顶天立地,坦坦荡荡!俺要对香香使啥坏心,俺就让二呆杀了俺!”
“嘿!袁海,你要真能熬得住,往后也能出家当和尚了!”
袁海火了。我看出来了,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奚落。袁海吼了一声,去厨房拿了两把菜刀,三下两下地就将村人推推嚷嚷地推出去了。
二呆一心要跟着我。晚上也说要和我睡一张床。他老说我的身上香,挨着我睡,会让他想起死去的娘。他一个劲地缠磨我,将枕头也带来了,可我摇着头,还是说不行。二呆毕竟智力低下,有时候一高兴,他就会忘了我受伤的事儿,伸手一个劲地瞎摸我,和我耍着玩儿。虽然二呆那玩意儿不行,不能办那事儿,但这七摸八摸的,不利于我恢复伤口。
袁海就过来劝:“二呆,你要不放心,跟着俺睡。俺记得,小的时候,你爹去镇上开会,好几天不得回来,你可不都到俺家,挤着俺睡?香香有伤,得她养好了,再陪你玩。”
二呆似乎很听袁海的话。
二呆过来陪我,他又不会做饭,一天三顿,自然是袁海做好了盛给他吃。二呆食量大,袁海少不得还要多做。而且,除了二呆,他一日三餐地还得给袁能送饭。袁能行走不利索,上不得锅灶。我这一来了袁海家里,可就给他增添了很大的负担。
每天晚上,他给我抹完药膏之后,就给我赶屋里的蚊子。天虽然不太热,但双峰村的蚊虫来得早。袁海担心我被蚊虫叮咬,特地给我买了一顶帐子。
袁海累了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鼾声儿就很大。起初我不习惯。但没过几天,我就适应了,听着袁海的鼾声,更能让我安心入眠。
我知道,我在袁海家里呆了这么几天,成了这个鸟不生蛋的双峰村最大的爆炸性新闻。每天,都有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人借口找袁海聊天儿,瞅他到底是咋待我的。
可是袁海规规矩矩一本正经的,又没让人瞧出什么不对劲来。有人问不出啥来,就扯二呆。二呆不会撒谎,不管啥人问,都说海子哥晚上都和他睡。
我以为,袁能不过来闹,村里人虽然八卦,但又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证明我和袁海通奸,我能在袁海家里将伤养好了的。我错了。袁能有个妹妹,大名袁粉花,她嫁在隔壁村,听说哥哥家里买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是二呆的媳妇,可却又海子好上了,还住在了他家里。袁粉花就坐不住了。她认定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小贱货,左手拎着一只土鸡,从山路上七拐八拐地回娘家了。
“哥哎,你还是个村长呢?村长大小也是个芝麻绿豆官!你咋混的哟,你咋被一个黄毛丫头唬弄住了?你这花大价钱买来的儿媳妇,咋去了海子屋里呢?”袁粉花将土鸡狠狠往地上一扔,“哥,这鸡给你补身子的。俺这就去找海子!这小子太不像话了,俺大哥死的早,他真以为自个没人管呀?到底他还有俺这个姑姑,有你这个叔!这再不修理修理他,真的要爬到俺们的头上去了!”
袁粉花是个泼辣货,长得高大,力气也大,干起活来,手腕子可比男人有力气。她听了赖狗的谗言,认定我就是一个骚货。她一脚踢开袁海家的院门,嘴里嚷嚷着:“海子,海子……姑找你……”袁粉花的嗓门儿大,七嚷八嚷的,在后院的玉米地里干活的袁海也就听见了。二呆搬了个凳子,坐在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袁海干活,听见袁粉花的声音,就嘿嘿嘿地笑:“海子哥,姑……姑来了……”
二呆烦袁粉花,告诉完了袁海后,就躲在玉米地里。袁海拽着他,但二呆就是不出来,袁海没办法:“那你就躲着吧。”
袁粉花就两个内侄儿,袁海和二呆。但不知咋回事,袁粉花对袁海从来都看不顺眼儿。后来,我知道了原因。袁海的娘叫小菊,小菊嫁给袁海的爹之前,就是一个寡妇,而且是一个死了两个男人的寡妇。一个寡妇,克死了两个男人,却还能嫁给一个黄花后生,袁粉花不服气,百般刁难小菊,不让她进门。但后来小菊到底还是进了门。一进门,不出一年就生下了袁海。打那以后,袁海爹就老生病。袁粉花总认为是小菊克夫的缘故。这日子没过三五年,袁海爹就病死了。袁粉花知道了,大哭一场。又过了没几年,小菊也得病死了。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