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赖狗头上突然挨了一块板砖。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疯女人，竟然是她打的。

赖狗受了疼，一下松开了我。他见疯女人敢揍他，恼的不行，呲牙咧嘴的，上前掐住疯女人的喉咙。疯女子的嘴里呜呜呜地不停叫。

我怔了一怔，马上就拿起地上的砖块敲他的背。我下手狠，使出了全部的力气。疯女子就嗷呜一口死死咬住赖狗的胳膊。

疯女人和我合力，将赖狗打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拉着疯女人的手，一溜儿地钻出小树林。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疯女子一声儿不吭，任由我牵着。我到了小河边，将疯女人的手松开了。

我不怕她疯病发作，将我推攘进水里。我只觉得她可怜。在她抡起砖块砸向赖狗脑袋的时候，我觉得她就是一个正常人。

“洗脸不？”我指了指清澈的河水。

她就咧嘴儿对我笑，摇摇头。我叹了一口气，我掬了把水，帮她洗起了手。要说，这疯女人身上是真脏，哪哪都是泥。尤其是下身，简直臭不可闻。

要说这赖狗也真是饥不择食。

我一边搓疯女人手上的泥垢，一边问她：“你老家哪儿的？”

她还是呆呆地看着我，但目光中透着一点儿警惕。我注意到疯女人手腕上全是一条一条的伤痕。她不回答我。

“你别怕。我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我叫香香，你叫个啥？”

疯女人好像听不得我说‘人贩子’三个字。她惊恐地捂住耳朵，弓着腰，一步一步往后退，嘴里发出一阵阵地尖叫。我急了，再往后退可就是山崖了。

疯女人的身子被人推了一下。她摔了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又爬了起来。推她的人是刘虎！我纳闷刘虎不是跟着袁能进山采猴头菇去了吗，这个时候咋在这？

难道说，袁能提前完成了任务，已经回来了？？？一想到这，我的心不禁一阵哆嗦。

疯女人回头看了一眼刘虎，更像看见瘟神一样，嘴里啊啊啊地又嚷个不停，三下两下地跑掉了。

“别走，别走……”我越是叫，疯女人越是跑得快。

算了，我也不想追了。今天要不是刘虎，疯女人说不定就掉下山崖去了。

“香香……她是疯子……你咋能和她一处耍呢？”刘虎瞅着我，那眼睛就好像我没穿衣裳。不知为啥，刘虎这人我瞅着总觉得瘆人，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

不过，我好奇这疯女人的来历，刘虎也是双峰村的人，他应该知道。

“她到底咋回事？不可能一开始就是疯子吧？”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同时往回去的山路上走。那条路上，人多。我的脑子里，总是不能忘了刘虎在芦苇滩里勒住我、将我往里拖的情形。如果不是袁海及时出现，我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将我认错了人、戏弄一下我而已？

刘虎勒住我的脖子，那动作熟练，就好像专门训练过一样，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刘虎就跟着我，也随我山路上走。“香香，俺咋瞅着你怕俺？嘿嘿……俺又不会吃了你！”他说，他下山是去栓柱家里拿感冒药的。拿了药，还得进山去。“哎呀，俺瞅村长要疯了，摘那么多，那得孝敬多少人？”

我一边走，就扯着嗓子叫：“二呆……二呆……”这个时候，我突然希望二呆就在身边。他虽然是个傻子，但力气大，要我被欺负了什么的，他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揍人。

“香香，看不出你还挺喜欢那傻子的嘛？”刘虎见人多了，远远近近的，就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来，还和村人寒暄唠嗑。

我不想和他扯这些。他要不想说疯女人的事，回头我问袁海去。

“香香，那疯女人叫小芹。她被拐了来俺们双峰村，那可是一枝花，美得很！”刘虎说完就摇头，说这疯女人就是被打疯了的。

从刘虎的嘴里，我知道了，疯女人被拐来双峰村之前，那真是清清秀秀的一个美人坯子。可是黑心肠的人贩子为了多收钱，将她卖给了村西头的老牛家。老牛家兄弟两个，都是光棍。光棍兄弟给的钱多，小芹就被卖给了他们兄弟俩。老牛家这两兄弟三四十的人，几十年没摸过女人了，见了小芹，那是饿虎扑羊。小芹没日没夜地被他们折腾，就连来了月事也不放过。后来这兄弟俩人为了小芹就干起架了。打着打着，老大将老二给打死了。老大进了监狱坐了牢。小芹那时怀了娃。娃生下后也不知咋地，竟然滚进了猪圈，被猪吃了。等小芹发现了猪圈里的尸骸……从此就疯了。

刘虎还说，村里的男人大都上过小芹。毕竟疯子嘛，不懂啥。

我很愤怒。“不，她不疯。”

“谁知道呢？不过俺和海子一样，都不赞成拐卖妇女。可咱这双峰村，这样落后保守，鬼知道还有多少大姑娘被卖进来？”

他说的挺正义的。可我就是觉得他油滑。

刘虎和袁海不同。袁海一走出去，身上就有股正气，刘虎的身上却总有股邪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