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硬了。
我能看得出,袁海听了袁能的话,气得头发都一根根地立在头上,脸都扭曲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这样厚颜无耻的话,真是从袁能嘴里冒出来的。
“海子,你咋了?叔就这心思!”袁能说着蹲了下来,还装模作样地一个劲儿唉声叹气,“叔这是没法子呀,你以为叔乐意?二呆就是个呆子,俺指望不上啊!要想得个健健康康的娃,还得俺上啊!”
可是袁海不听他的。“叔,你别给俺解释了。俺不会听的。俺只知道,香香可怜。她才多大?凭啥被人贩子拐了来,啥自由都没,还得替你生娃?你拿她当啥了?叔,你要这样干了,你就是强奸犯!罪上加罪!”
海子老实不客气的。
袁能火了。“啥罪呀?俺到底犯了啥罪?嘿,你少和俺扯这些!你初中都没读完,懂啥犯罪不犯罪的?叔是干部,叔可比你懂!”袁能想将袁海支走。不过他也瞅出来了,今儿个晚上,袁海为了我的安全,又和他杠上了。这一回两回的,我能瞅得出,袁能有些怵袁海。
我不想让袁海走。我的心里头真的是害怕呀。袁海要走了,袁能又会一股劲地扑上来了。
我就在海子身后流泪。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眼泪都滴在袁海的后襟上。
“香香,其实俺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给俺生个娃,俺就放你走。那六万块,就当俺买了你的肚子,借你的肚皮生个娃。”袁能抽了支烟,又拿这话蒙我。
我一怔。
袁海更是愤怒:“叔,俺不是说过了吗?那六万块俺还你!”
“嘿嘿……海子……看不出,你对香香真是死心塌地呀?行,那从这月开始,你每月还我三千,还不上,那就别管俺家的事!”袁能说完这话,就将烟头掐灭了摁在地上,用鞋底踩了又踩。
他走了。山上摘猴头菇的活儿没完。
我大大地喘了口气。
“海子哥……”我握着他的胳膊。袁海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哨,给我系在了脖子上,“你戴着。俺瞅着俺要走了,你实在不安全。算了,俺也不出去了,俺就在村里逮蛇。”
袁海说一条蛇的价格好几百块。一个月捉上七八条蛇,三千块就有了,这样一算下来,反而去镇上的窑厂不划算。
我听了,心里更是哽咽了。
我不知道,海子哥逮的都是尖头的毒蛇。只有毒蛇才能卖几百块的高价。他为了我,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了。万一被毒蛇咬上一口,他也就完了。
“香香,要是遇到啥事,你就吹口哨,使劲儿吹。”袁海说他能听得见。他不会走远了。
我含着泪答应了。在双峰村,袁海真的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后来,袁海回家去了。凌晨五点,我迷迷糊糊刚睡下没几个小时,袁粉花就回来了。她一瞅见我躺床上还没起来,就上前揣了一下我的屁股。
袁粉花不是一个人,她的身后还跟着春玲。
春玲见我疼得呲牙咧嘴的,一点儿没同情心,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二姑,俺看你踢得不疼呀!香香也没啥反应呀!”
我知道,因为袁海照顾我,所以春玲嫉妒我。现在想来,那天袁海驮着我去找栓柱时,春玲见了就老大地不乐意了,给我抹药膏,那是一个劲地揉搓我。
袁粉花就上前拧我的胳膊。我一溜儿起了来。
“咋地?小贱货?昨晚上偷男人了是不?”她说我半睁着个眼,没精打采的,就像被男人干过一样。
我很恼怒。
“没有!”
“你个小婊子!”袁粉花见我敢犟嘴,啪地一下就甩我耳光。我避过了,这一耳光她不偏不倚打在了床柱子上,疼得袁粉花不停地叫唤。
她更加恼火了,甩了下手膀,要换一只手来揍我。
我就和她掐架。袁粉花虽然力气大,但她有软肋。她怕挠痒。只要我的手一触到她的胳肢窝,她就痒的不行,我就趁机用拳头捣她的小腹。
袁粉花被我打了,这下更加不依不饶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撒泼。
春玲气坏了,她要帮袁粉花,也过来教训我。春玲扯住我的头发,拖着我的头发,要将我按住了跪下,跪在袁粉花的身边。
打死我,我也不会下跪的。她拽我,我就用手掐她的屁股。
我和她撕打着,已经出了袁能家的院子外。天亮了,不时有村里人从王神婆家出来路过这里,见了我和春玲扭打成一团,都来瞧热闹。
二呆也回来了。
袁粉花瞅见了二呆,就上前捉住他的耳朵,嘴里不停地数落:“侄啊,你才知道回来?你媳妇把俺都快揍死了,你知道不?”
二呆很不耐烦,他甩开袁粉花的手,向后跳了几步,嘴里嚷嚷着:“干啥,你干啥?俺最烦人揪俺的耳朵!”二呆关心我。他对准了春玲的屁股,使劲踢了一脚。
“香香……”二呆一把扶起我。
春玲被二呆踢了一下,也不知咋回事,裤带突然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