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想起了奶奶,心里还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奶奶已经长眠在地下,她不知道我过得好不好。我觉得,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还是得回村里一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去奶奶还有我父母的坟头,磕个头,烧束香,对着他们说说我的心里话。
海子哥说要买些卤菜,那我就去厨房做饭吧。厨房里还有一点青菜、豆腐,我就炒个青菜,做碗红烧豆腐吧。很快,海子哥就回来了。他买了许多卤菜。什么酱鸭、盐水鹅、肥肠、猪肝啥的,太多了。“海子哥,你咋买了这许多呀?”
“高兴呗。”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卤菜一样一样地放在盘子里。我就给他盛饭。他接住了。
我笑嘻嘻的:“海子哥,你去找了老乡,咋说呀?”
“也没咋说。不过就是聊个天,叙个旧。”
“哦。”
我一点儿都不着急了,我觉得海子哥不要这样快就去找工作,毕竟他的腿才痊愈。现在我有工作了,我能养活他了。虽然我的工资低了一些,扣掉吃饭房租啥的也不剩多少,但我和海子哥的消费低,我们不买啥贵的东西,吃穿也不求多好,所以我的低工资还是能养活两个人。
我将我的意思告诉了海子哥。他的脸暗沉了下来,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咋地了?”我一边啃着猪蹄,一边问他。从来,我和他都是无话不谈的,没啥藏着掖着的。现在,直觉告诉我,海子哥的心里有事。
“没咋地。就是替你高兴。”他扒了一口饭。
“这话你都说了七八遍了。”
“真的,香香,你出息了。这在俺们那山沟沟里,你这样的就叫出息。”见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我嘴里的一口饭撑不住,一下就喷了出来。
“海子哥,你说啥呀?我这哪叫出息呀?”我这又不是当啥干部,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工作,我这还是打工。只不过,因为是第一份工作,我心里看重,希望啥事儿都能有一个好的开头。
“反正,你比俺强就是。”这话,海子哥是压着嗓子,低低儿说出来的。
我觉得海子哥其实挺敏感的。“以前,你不是也养我了嘛?现在,轮到我来养你。再说,大家互帮互助,你又不是不干活了。”我还是很高兴,又吃了一块鸭腿。
今天中午我吃的菜,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多的。我的肚子鼓鼓的,走几步就不行,必须坐下来好好歇一会。海子哥就给我揉肚子。
他揉的很轻,可我总觉得痒痒。这一痒痒,我就想笑。一笑就觉得肚子更疼了。我就抬着头,忽然注意到阳台上晾晒的咋只有我的衣服了呢?海子哥的呢?我记得,明明他的衣服我给洗了的呀。
我就问海子哥。
他就告诉我:衣服他自己的先收起来了。已经干了,晒着占地方,挡阳光。
我听了,也没往心里多想。这个下午,我都非常快活。我唱了一个小时的歌儿。海子哥就问房子咋样?我一时没能明白过来,“啥房子呀?”
他说就是这间出租的房子。他问我嫌不嫌简陋了点?
我就笑了。这个时候他咋有心问这些,我不都住了两个多月了么?“挺好的呀。周围也挺安全的。”最主要的,是房租便宜。
他就说也不大安全的很,上回那个啥来着?对对,那个叫鲍强的,不就一路跟着我?海子就劝我找个别的住处。
我就捶了他一下。“你干啥呀?难道你要让我搬走呀?”
“俺不是这个意思。这找到比这好的地方,俺带你一起搬。”
“你要真找着合适的,那我也愿意。反正,在租房这件事儿上,我听你的。”我觉得,只要和海子哥在一起,就算住漏雨的茅草屋,我的心里也是愿意的。
他就说行。
不一会儿,海子哥真的出去了,他真的去找房了。
海子哥找的,是一个小区内的套间。一室一厅,三十多平方。窗子是防盗窗,门是防盗门。一月好几百,挺贵的。我舍不得。海子哥就说头一年的房租他付。
“可你就那几千块呀。都花了,我不忍心。”我摇摇头,虽然这里环境好,啥都好,但我还是愿意住简陋的民房。
“有啥呀?那第二年可不就是你付了么?”海子哥坚持要在这儿住。
我扭不过他。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贵也有贵的道理。说实在的,我还真的担心会在半道儿上遇见鲍强。这搬了家,他也就找不到我了。
就这样,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我和海子哥为了搬家的事儿,大包小包的整理,折腾了三个小时。其实,折腾的不是我,是他。他只让我坐着,其他的事儿都是他干。
很快,新的落脚点就收拾好了。窗明几净,窗台上还有几盆漂亮的盆摘,窗帘也是我喜欢的素雅的颜色。我坐在柔软的床边,看着海子哥忙得满头大汗的,就叫他赶紧坐下歇歇。
“我还不累。”袁海发现床有些高低,又赶紧从行李箱里掏出一把工具,将床又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