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问海子哥,你到底还干啥营生?
“帮几个朋友进点山货。”他一点儿也不瞒着我。
“你回去了?”
“香香,不是只有双峰村才有山货。”不过海子哥又说,兴许过几天他就得回双峰村一趟了。我一听就急了,我以为他回去是给村民还钱。
“钱俺不用还了。”
“啥?”我一阵惊喜,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些贪婪猥琐的村民突然之间转了性子了?我表示不能相信,这兴许是一个圈套。
“不是啥圈套。村里调来了一个新村长。他听说了这事儿,托人给俺传话。那钱不用还了。”
“可是……”我明白了,原来是村长做的主,他估计是想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那些村民也不是好糊弄的呀?就凭村长一句话,他们到手的钱就飞了,心里能不恼火吗?
“村长向镇里打报告,镇上拨了房屋修缮款。”一听这话,我心里悬着的石头就放下来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袁海说新来的村长是镇上调来的大学生村官,办事和袁能很不一样。他松开了我,想了一想,说:“香香,我是一个男人。在这个社会,男人没钱不行。”他告诉我,他帮助一个朋友采买山货,捎来了货,还得送去东北。
“东北?那么远?”
我就问东北哪个地方?袁海就说齐齐哈尔。
“现在咱们这里是秋天,那齐齐哈尔已经是冬天了,下大雪了。”
“是啊。但为了挣钱,俺豁出去了,就当是出一趟远差。”袁海告诉我,后天他就回双峰村了。我就叹了一口气。那地方,我是再不会回去的。“那我就在这儿等你。”
他说好。“香香,这到了秋天,俺们双峰村的猴头菇可值钱了。俺得赶紧回去收。俺有固定的上家,不愁货卖不出去。”袁海说这一趟来回,他能赚这个数。说着,他对我伸出左手,将五根手指伸的直直的。
“五千?”
他就笑了笑:“不,是五万。俺就辛苦一个冬天,能挣五万块,已经不少了。”海子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放着笃定的光辉,好像这五万块已经在他口袋里了。
我知道他想发财,想挣钱,想挣很多很多的钱。我当然希望他心想事成。
我就抱住他,我们继续亲热。这一晚上,我们从晚上十点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因为是小别重逢,我一点儿也没感到吃力,袁海也是。我们亲热了一回又一回。
最后,他抱住我,在我的耳边低喃:“香香,睡吧。”他说到了早晨,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给我做早饭,让我睡个好觉。
既然再次重逢了,相遇了,我就让海子哥将他在省城租的房子退掉,和我搬在一起。虽然我的房间小,但两人住着其实也正好。袁海同意了。
他还有两天才回双峰村,这几天就照常在街上拉客。因为海子哥人品好,对人总是很有礼貌,不管别人咋说,他都一点不生气。拉客回来,除了给我带吃的外,还给住在隔壁的许二花和王兰捎点水果。也不过两天,包括小红在内,对三轮车夫袁海的印象就大大改观了。当海子哥踩着三轮上街的时候,许二花就来敲门和我聊天儿,说我找的这个男朋友其实也挺好的,会体贴人,肯干活,还会做饭,人也长得挺帅的。“只要他不去蹬三轮,叶香,你这个男朋友就是十全十美的啦。”
我就笑笑。“只要他干的是正派的事,管他去干啥?”
这几天,我没出去找工作,我得了王兰的介绍,在一个主顾家领了一些串珠的手工活儿,放在房间里做。海子哥赚的是苦力钱,如果回来还得为我做饭烧菜啥的,那就太累了。所以他将肉菜什么都买回来后,我只让他坐下休息,其他的我来。
这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袁海虽然去了一趟双峰村,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他告诉我,这一趟,不用他去齐齐哈尔了,只需将山货给他那个朋友就行了。
我没问他能赚多少。如果没有五万,哪怕只有一万,也是好的。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晚上吃饭的时候,袁海有些感慨,他们双峰村有些变了。村子里近期会有一支修铁路的工程队要进来,村子兴许会整天迁移。“香香,通了铁路后,俺们那儿就不是啥落后的地方啦?说不定还会开辟一个旅游景点呢?”
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听袁海提啥双峰村,这对我来说,依旧是心里最深的伤痛。我就淡淡地问:“你们那儿,也没听说有什么漂亮的地方呀?”
袁海就摇头:“有啊,村子后面有座山,听老人们说古时候是什么一个名人隐居的地方,那山里修建的寺庙,题的字,都和那个名人有关呢……”袁海说真要开发成景点了,那村里的人就不穷了,靠旅游吃饭了。
我就撇撇嘴:“就你们村的素质,只怕将游客吓跑了。”
袁海知道我讨厌双峰村,也就不往下说了。“香香,这个月,俺白天蹬三轮,晚上就陪你,好好陪你。”
我听了,就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以后你就和我一直在外头,不回去了?”我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