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栗大脑袋坏我的事儿,坏袁海的事儿。
其实,他也不是坏啥事儿。但我就不想让他多嘴。“栗会计,我想起了,我有一件事儿,还得问问你。”说完这话,我就拖着他一个劲儿地往外走。
栗大脑袋神气了,他问我是不是想跟他学会计?他说过不久他就不干了,村里正好缺个会计,袁海既然是村里的副村长,那村里会计这个职位就非我莫属了。
我听了,真的哭笑不得。在栗大脑袋看来,任何人,说任何事儿,都是有原因和目的的。我就点头:“是啊是啊,你赶紧跟着我出去吧。”
我就不想让黄工知道我是被拐来的。呵呵……命运真是奇怪。我曾经那样拼了命地要离开这儿,可这会我又回了,还是主动回的。我现在还和我憎恶的双峰村人说话聊天儿,我真恨不得抽我一大嘴巴子。
栗大脑袋被我拽出去了。黄工就笑呵呵的,他说我的力气真大。我不知道他和袁海都聊的啥,反正,栗大脑袋和我离开的村口的小学堂后,反而一本正经地对着我求事儿了。“叶香,你看啊,这工程队的就快来了,黄工已经来了。他们这清一色的都是男人,俺想着,将俺婆娘捎过来给他们洗洗碗儿洗洗以上做饭啥的,你说中不中?”
呵呵……看来给工程队做饭是个好差使嘛!至少这前前后后的,都有好几个人求我了。不过,栗大脑袋家里不穷啊。他儿子在外头上学,家里还开了一个小商店。我就问:“婶子要是来烧饭了,你家里的店怎么办?”
栗大脑袋就说他兼着管,反正农忙完了,闲着也是闲着。可我心里头不想帮他。再说了,我也没这个权力。我觉得他这话不该和我说。“你该问问郝村长。等他回来了你就去问呗,要不,问问黄工也行。”我说,我一个外乡人,不管双峰里头的闲事儿。”
栗大脑袋一听就急了。“你咋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呢?你是海子的媳妇不是?海子是双峰村人,你就是!”栗大脑袋说他都看出来了,袁海啊是啥都听我的,他宠着我呢!我叫他向西他不敢往东,我叫他往南他不敢走北。“俺还是问你方便。”栗大脑袋笑嘻嘻儿的。
不知为啥,我看着他那颗油光水滑的大脑袋我就心烦。栗大脑袋家里不穷。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可我明白,他叫他婆娘来煮饭,是有目的地。你想啊,这要烧饭,得买油盐酱醋,得买锅碗瓢盆,杂七杂八地都得买。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栗大脑袋的老婆肯定就着自己家的小商店买,这一来二去的,可就赚了。而且能赚不少。袁海前几天和我说过的,说工程队的人来了,的确需要几个能干的妇女,做做饭,打扫打扫,洗衣服。每月有工资,不是白干。这给她们开工资的人本来是村里。刚袁海和黄工聊天的时候,我也听见了,黄工说,这些打杂的妇女都是工程队开工资,每月一千多,都给的现钱。栗大脑袋想必是听到黄工的话动了心的。
“栗会计。这事儿最好去问黄工。”我啥都不问。不过,隔壁住着的牛三娘,我倒是有心帮一帮。我只帮善人。这事儿,我不想惊动袁海,我想自己去找黄工,问问他缺不缺临时工。
不管栗大脑袋咋说,我就说这忙帮不了。栗大脑袋悻悻地走了,走前,他问我:“叶香,你不会是把名头给了别人了吧?”
我没吭声。我觉得他很烦。栗大脑袋走了后,我又进了屋。袁海正问起黄工招不招临时工。“招啊。我们桥梁队,走到哪,干到呐,招到哪。”黄工说这些都是苦差使。他看见我进来了,就问我吃不吃饭?
我就说不饿。我要吃,回去吃,锅里有现成的。黄工一听,就问我是不是和袁海结婚了?我就点了点头。“是啊。只是我年纪没到,还没去领结婚证。”
袁海一听,也就接过我的话茬:“是啊。还没领。但全村都知道,香香就是我的媳妇儿。”
黄工听了我们的话,脸上就有些欲言又止。
回去的时候,袁海骑摩托,我坐后座,当我和袁海经过赖狗家门口的那条路,我又听到秀果那高高低低奇奇怪怪的哭声。我停下脚步了。袁海也听见了。
我恨恨地骂了一声:“这个赖狗,尽喜欢晚上折磨秀果。”我认为赖狗又要对秀果动粗了。再让我听见,我一定不管不顾地冲进去,这是家暴。
可袁海扯出了我:“他们在干那事儿。”
“啥?”难道不是秀果被赖狗打的哭了?我有些愣住了。
“这声音……香香,你也是过来人了,这是干那事儿的……”袁海给我解释。他还没说完呢,我豁然就明白了,脸上顿时红了。不过,我想想还是得骂:“可这也不行啊。秀果是一个孕妇。赖狗这样干,早晚把她干死。”
我想起了放在摩托车后座的一包中药。我得赶紧去回去煎了,温在砂锅里,明天一早就去叫秀果。
袁海就顿了顿:“赖狗家,你多注意一点。我总觉得,这个时候,赖狗带着秀果回村,除了生娃卖钱,一定还会干别的歪门邪道的事儿。
我就问赖狗,他还会别的啥?赌博还是盗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