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决定不走了。不是为了我自己,却是为了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女人……秀果。
或许,以后我还是会走的。但至少不是现在。袁海见我又改主意了,他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像一松手,我就会离开他,不见了似的。“香香……你都想好了?”
“你说呢?海子哥,我一直认为你是理解我的。”
他听了,深深地点了点头。“好。”他没说更多,就拉着我的手,在几个村民的带领下,去了赖狗家。一进赖狗家的院门,我就看见赖狗就哭丧着个脸,瘫坐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地骂个不停。原来,他骂秀果丢人,将他的脸面丢尽了。赖狗心贼,他竟然倒打一把,说出了这样的事儿,都是秀果不要脸。他骂秀果当孕妇都当得不安生。“这贱人,这不要脸的,老子非得打死她!”
赖狗说为了讨好秀果,让秀果欢心,自己只好偷偷摸摸地去找外村子的野男人,将他们带回来,让秀果开心开心。“这世上,只有累坏的牛,没有犁坏了的田。秀果就是一个狐狸精,她怀上了小崽子,这灵气就更大了。俺已经使不上力了,俺的精气神都被她吸光了,俺是看在她肚子里娃儿的份上,这才丢开脸,给她去找野男人。你们不知道,俺的心里头苦啊……”赖狗说完了,还做戏一样的,哭了出声儿。
我听了,就走过去啐了他一脸。我将手指头戳在赖狗的脸上:“赖狗,你还要不要脸?我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你是啥人,你心里不清楚?”我说秀果一个外乡女人,进了双峰村,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挺着个肚皮儿,她是不要命了,才会这么干?“赖狗,你这头脏水泼的恶心。等秀果的事儿处理好了,我非得去报警,将你弄进监狱去!”
这太恶心了。这是见过的最龌蹉最无耻的事。赖狗见我骂他,不服了,跳起来要和争理。他说我别多管闲事儿,就算我是袁海的老婆他也不怕。袁海就愤恨地踢了他一脚,将赖狗踢的一下又趴在地上。“你干的事你心里清楚!”袁海叫栗大脑袋去报警,赶紧的。因为秀果是女人,袁海就叫我进屋先去看看。我觉得袁海说的不对。屋里也有男人。那个趴在秀果身上不得下来的嫖客,不是男人?
我很愤怒,也很窘迫。我更在乎秀果的感受。一个妇女从屋里出来了,她见惯不怪地告诉我:“没事儿,俺都用床单盖住了。你们男的力气大,一会,将他们挪到床板上,抬进医院里就得了。”我一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就进了房间。一看,果然床单上盖住了一上一下两个凸起的人。
我就轻声叫秀果的名字。她听见,啜泣着声音呜呜呜的。她没回答我。
我就告诉她:“秀果,不管咋样,你一定要挺住啊……啥情况,我都知道了。赖狗太恶心了,他不是人,他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畜生!”我说,赖狗肯定会进监狱的。
可秀果还是不说话。我只好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劝她千万不要想不开。这事儿,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该咋样还是咋样。
我这劝个不停的,她身上的男人嫌烦,竟然还骂我了。他骂我有完没完?
我一听,心里的火气就直窜直窜的。我说村里已经报案了。你这样,也跟赖狗一样,也得坐牢。那男人一听,不敢从床单里钻出来瞅我到底长得啥样,就在床单里拧秀果的皮肉。
我听见秀果哎哟叫唤了一声。妈的!我操起墙角边的一根棍子,就朝着这个男的头狠狠敲了几下。这男的被我敲昏了,身子歪在一边,可下面还在里头。
我将床单掀开了一个角落,露出了秀果的脸。秀果满脸的泪。她一见光,就闭上眼,不敢看我。“香香姐,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我不是你,我实在没脸见人了……”
我就给她擦泪,鼓舞她。过了一会,有几个男劳力抬了门板过来,将秀果和那男的挪到门板上。一路上,我都紧紧拽住秀果的手,生怕她想不开。
村里跟着的人不少。他们明知秀果是被赖狗逼着这样干的,可就是一点儿不同情她。这一路上,他们这话里话外的,就是讥讽秀果。说她瞎了眼,跟了赖狗。更有几个嘴损的,说秀果被这么多男的操过,一定经验丰富。我听不下去了,就骂。
袁海神情严肃,他任由我骂。栗大脑袋报了警,镇上很快就来了几个警察,将赖狗带过去审讯了。袁海说别去县里的医院,镇上的医院应该就有这技术。我听他的。这事儿,对秀果来说,影响越小越好。
我恨我的疏忽。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几天晚上,我路过赖狗家的路口,听到的声音,就是秀果被赖狗逼着卖淫,想反抗又不敢反抗,嘴里发出的哭叫声。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发现……踹了门进去,将秀果救出来,那就不会有秀果今天受到的折磨了!
袁海和我一样,也懊恨不已。进了镇医院,听说了这个稀奇事儿的附近居民,就跟着过来瞧热闹。袁海不得不充当保卫,将围观看热闹的人驱散开。
秀果和那男的被抬了进病房。我不放心,我要跟着进去。医生同意了,但叫我在病床外守着。过了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