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星发觉唐诗远很善于说肉麻的话,叉着腰,四下打量这两栋房子,毫不客气地刺激他道:“你说万一我要是有本事做这么大的两栋楼,我的择偶标准是不是又要往升?对方是不是应该至少有两栋这更大的楼才能相配?”
说完丢下唐诗远,让他一个人在那儿思考人生。
叔叔婶娘在一边起哄,道:“诗远,加油,让你爸也给你做两栋这样的楼。”
唐诗远很是霸气地道:“要做我做,我爸做,又显不出我的本事?”
郝星转过身,冲他竖了竖大拇指,道:“这才是男子汉,有志气,我等着你的两栋这更好的楼。”
翻看了老妈每天给人付工钱的记账本,唐诗远真的一分钱没拿,她有些反感这种表达方式。这年代,男孩追求女孩子的时候,掏心掏肺的什么事都会干,送彩礼送东西,闹得不亦乐乎,但一旦发现确实达成不了结婚的目的,嘴脸立马变了。彩礼里的现金要还,烟酒零食要还,衣服要还,甚至精确到两人约会时一起吃的五分钱的冰棍,算的那叫一个清楚明白,小气巴拉的。让你怀疑当初眼睛怎么瞎到那种地步,会在那种男人身浪费那么大把青春的。
这种丑事看多了,郝星和男性相处的时候,掌握着一个度,自己花自己的钱,不花别人的钱,免得没吃着羊肉,闹得一身骚。一好百好,一不好万般糟糕。郝星最注重的是自己的名声,这点小钱想得到她的好感,是不是走错了路线?真以为四两能拔千斤?能拔千斤,那是证明人家千金愿意让你拔,不愿意的话,万斤也未见得能拔起千斤。
看了账本,想了想,觉得这问题要解决,不能拖,拖久了说出去难听,对她的名声是个威胁。不明白的还以为她郝星在乎那几个小钱呢。无论什么年头,女孩们都很不好做人,不拿人家的东西,人家说你假正经,拿人家的东西,人家说你拜金,别人脑袋的嘴巴,往左摇还是往右摇,在于人家高兴。
郝星拿着账本,算出了唐诗远做工的总金额,拿出那些钱,走过去道:“无名英雄不要做了,亲兄弟明算账,工钱给你,把字签了,咱谁都不欠谁的,说出去都有个好名声。”
唐诗远签了字,但不接钱。郝星很是不快,目光一凛,冷言冷语射了过来,“你知道我最反感的是什么吗?”
“什么?”和小钟一样,唐诗远从郝星眼里看到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杀气,那气势在无形威逼着他,令他恐惧臣服。
“自做聪明。”
“我没有。”唐诗远一听这话急了,连忙给自己辩护,但发觉词库是那么空虚。
“我今天明确地告诉你一点,是你和我的关系,不可能是男女朋友关系,昨天不是,今天不是,未来也不是。无论你做出任何努力,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废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请问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吗?”
郝星语气带着坚定,也有一些怒气,她最讨厌的是胡搅蛮缠,bǎng jià人的意志。被准备来献殷勤的钟英杰听见了,他一边胆战心惊,可怜唐诗远,一边又为少了一个情敌而感到高兴。同时又在心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是郝星离自己太过遥远,以自己的条件这辈子恐怕连表白的条件都不具备。
见唐诗远一脸震惊,郝星觉得自己撕破脸皮有些过了,声音缓和了一点,道:“你要同意,我们以后还是同学,如果不同意,我不介意咱做陌生人。”
“我,我,我,我没干什么啊?我没做错事,也没冒犯你呀?怎么自作聪明了呢?还把我的路全都堵死了?”唐诗远结结巴巴地问。
“那好我再重复一遍,我郝星和唐诗远之间只是同学关系,未来不会有任何关系,够明白吗?”郝星很是坚定地问。
“你说得够明白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发火。”唐诗远有些茫然,刚才不是好好的还一起聊天的吗?都聊得他想入非非了,突然之间凄风冷雨风刀霜剑的,画风要不要转得这么快?
“我明白地告诉你吧,你在我这儿干活不拿工钱的行为,正在对我进行道德bǎng jià和胁迫,这是我发火的原因。如果你是真心想通过在这儿提灰桶提升你的男子汉形象没人拦着你,但你必须和别人一样,每天拿工钱,如果不拿,对不起,你明天不要来了,我们郝家是穷,但没穷到接受人施舍的地步。记住,施舍我,是在打我的脸,我的脸很高贵的,任何人都休想打来,因为我不给任何人机会。”
郝星说到最后,唐诗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从她手抢过钱,放进口袋。提着灰桶继续自己的工作。
他有些不明白,大家不都这样表达自己的情感吗?很多人不是被感动了,然后结婚了吗?为什么到了我这儿,成了bǎng jià和胁迫了,怎么成高高在的施舍了?怎么成打脸了?
想到这,他感觉脸痒,一巴掌拍去,看见一只蚊子挑衅似的在自己眼前飞。跳起来追了几步,那讨厌的蚊子飞得不见踪影了。他这才感觉到脸脖子到处都痒。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人类感情的自然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