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纪青灵和沈墨白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日而发生改变。他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智亲王爷,而她,依然是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闲散自由的智亲王妃。不是纪青灵知难而退了,而是第二天她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跟随纪明灵父女三人一同去了椒房殿,之后的记忆,就像被黑板擦擦掉了一般,怎么都想不起来。虽然想不起来,但纪青灵还是能推断出一定发生过什么。所以,她连续半个月日日都去韬晦堂蹲守。可是,沈墨白再也没有出现过。纪青灵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她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难受,沈墨白在躲她她感觉得到。对于这个无欲无求又特别喜欢跟她藏猫猫的男人,她虽然有点放不下,却也有点鄙视。因此,半个月之后,纪青灵选择了顺其自然。夏雨和紫烟紫云很高兴看见她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生意上来,三人依旧每日出门,去小店张罗一番,再去积善堂看望肖慕和纪弘。肖慕最近过得很充实,对于纪弘这个弟子,他付出了极大的热情,偶尔看着纪弘的目光中还带着别样的心疼。纪青灵知道肖慕的心思,正如肖慕说她是他妹妹一般,肖慕也在慢慢接受纪弘这个弟弟。只是,同为肖氏子孙,纪青灵却没有丝毫自觉性。本来么,这都多少代过去了?那三人同行可知她纪青灵是哪只鸟?这日,在积善堂呆得久了些,离开时天都要黑了。正待离开,肖慕突然问:“青灵?最近,智亲王可好?”他问得非常隐涩,纪青灵的眸中却闪过一道锋芒:“肖慕,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肖慕怔怔地望着她,却不再说话。纪青灵了解他,只要是肖慕不想说的,便是将他的牙掰掉,他也不会说。她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亦明白肖慕不会害她,他不说话,定然是为了她好。轻叹一声,也不勉强,转身便走。只是,却留给了肖慕一句话:“你和凤栖都瞒着我,你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全都知道!”肖慕愣了许久才轻叹着回到自己屋子。平时纪青灵离开后他也会看看书练练字,可是今日,一连写了好几张都觉得不满意,写最后一张时,不知道是不是手上使的力气太大,啪地一声,笔杆居然断了。直愣愣地看着断掉的笔杆,许久,肖慕才突然喊道:“如风!”眼前一花,如风已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他面前:“先生有何吩咐?”“快去!告诉凤栖,小心青灵!”待如风离开后,肖慕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提着药箱出了积善堂,直奔智亲王府……纪青灵心里颇觉烦躁,平时她回智亲王府都会走北院后门,那样不但方便,还很近。但今日,鬼使神差地,她竟选择了绕圈子走前门,仿佛潜意识里在期待着什么。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堵院墙突然挡住了去路,抬头,纪青灵愣住。她怎么走到南院来了?南院乃是智亲王府的禁地,里面是智亲王府的祠堂。她既然不是沈墨白认可的妻子,当然没有走进去的资格。迟疑一下,纪青灵转身。她不想挑战沈墨白的底线,亦不想破坏智亲王府的和谐。不管怎么说,沈墨白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和一个栖身之所,她懂得珍惜。平时纪青灵喜欢昂首挺胸地走路,且步伐较快,极具军人或者警察的气质。可是今日,她显得心事重重,所以走路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且步伐很慢。鞋底一硌,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弯下腰,纪青灵把它捡起来。待看清楚时,心头一阵狂跳。这是一枚包扣,是她用棉布包住碎银子做出来的。做法虽然很简单,但这个时代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能做出这种东西的,只有她纪青灵。既然这枚包扣是她的,那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智亲王府没有人与她走得太过亲近,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走近,只除了一个人,沈墨白。因此,包扣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沈墨白也在这里。怪不得这半个多月她都找不到他,怪不得她将整个智亲王府走遍,连西院和望烟楼都去过了,却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原来他竟在这里,在南院。本着对死者的尊重,纪青灵从来没想过要到南院来,她也实在没有这么厚的脸皮。然,沈墨白却偏偏选中了南院,可见,那日,她和沈墨白之间是有故事的。话说,他到底有多了解她,才会搬到南院来?将包扣紧紧攥在手心里,纪青灵没有迟疑,直接走了进去。南院和智亲王府的任何一个院落都不同,十分空旷,除了高大肃穆的祠堂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建筑。到处都是树,各种各样的树,让人觉得自己走进了原始森林。许是觉得没有人敢擅闯南院,所以整个南院竟不见一个侍卫。想了想,纪青灵没有闯入祠堂,而是往树林里走去。如果她是沈墨白,一定会在树林里建一座树屋,至少,也会在树林里盖一间茅舍。果然,走了没多久,视野里便出现了一排茅舍,看上去十分简陋,不过,却很结实。疾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推开茅屋的门。可是,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袭来,就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偷看她。人类的第六感觉是很神奇的,就像你在睡觉,要是有个人坐在你的床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你,便是你睡得再沉再香,也会莫名其妙醒过来。此时纪青灵就是这种状态,她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但那股被人偷窥的感觉还是异常强烈。隐隐地,她还察觉出一丝危险。纪青灵不敢回头,大自然中有很多野兽袭击人类都会选择在人类扭头时突然咬断对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