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薄的云层,月光渐渐的涂满了天罪的树梢,偶尔有几缕随着风的而摆动着滞留下几抹光晕。整个天罪随着银白色的光柱而显得安静庄重起来,子路抱着一只灰狼显得有些吃力地向着天罪上的村落,艰难地向上爬着,那铁链在剪影之下,再加上与子路身影的对比显得愈发的粗硕了,原本在天罪上面因为村长之名还不可开交的两人此刻也已经散去,随着子路缓慢地爬上天罪,耳畔的风声比起先前的狼叫嚣的嘈杂而言,显得安静了许多。
子路的血顺着手臂,交织纠缠着从指尖滑落,他举着灰狼,步履蹒跚着,向着最高最偏僻的那一个枝桠走去。大家都已经熄灯了,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风摇晃树叶的婆娑声,还有就是子路踩在树枝雕刻出来的阶梯上的咚咚声了,那阶梯就这样一直盘旋着,错落在天罪的周围,一步一步的,通向那个被树叶完全挡住了日光的屋子,而子路此行即是为了见里面的一个人。
巫师是除却村长以外村子里另外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或者说其地位甚至要甚于村长,这时因为巫师有一个特别的力量,这源于其不为人知的身份,没有名字,没有过往,自几百年前就存在着,不老不死,但也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因为往往不是被帽兜挡住就是被繁琐的服饰与奇异的妆容给模糊化了。
子路步履蹒跚的踟躇着,在步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在一个几乎俯视村落的地方看见了路的尽头,这是子路第二次到这来了,第一次是村长给他取名字的时候,他那时几乎没有记忆,只是依稀记得有一条特别长的阶梯通道,一路上都有咚咚咚的像是流水敲击石头的声音,最后在一片爬满藤条的漆黑中好不容易找到门把手打开门的瞬间,自己的记忆里就只剩下一片白光了。
子路咽了咽唾沫,伸出被血染红了的右手,此刻已经结痂了,完全被打的绽开的手背,让自己想起来了曾经为他战斗至相同境况的村长,而此刻命运竟像玩笑一般眷顾到了他的身上,他回过神来,把手伸进一堆厚厚的藤条里面反复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个粗糙的铁质的把手,他往右拧了拧没打开,又试了试往左,依然没有打开,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向外拉。”与此同时门檐上由于夜色而没能看见的一排小风铃也随着声音的响起而开始摇动了,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在话音落的时刻,亦随之停了下来。
跟着指示,子路用力打开了门,随着嘎吱的一声,一束白色的光仿佛来自多年之前一样的,一下子刺中了子路的眼睛,子路赶紧用手挡住了眼睛,此时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白光消失了,子路勉强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屋内,借着昏黄的蜡烛子路可以看清这个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角,药草,以及挂满了镜子和生物样本,然而奇怪的是这个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除了门以外的,任何通风的地方。
子路迅速的环视了一周之后,正在惊讶因为发现没有人的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后面。”
子路迅速回过头,然后终于看见了巫师,一个在斗篷下面矮小的人,此刻正拿着一根雕刻繁琐的棍子在敲打门口的狼的人,而子路甚至连他的性别都无法分辨,因为斗篷下面只能看见漆黑,看不见头,说话的声音也无法分别男女,就在子路要开口的时候,巫师率先说话了:“我知道,你想了解一下上任村长星罗的过往,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做村长,”巫师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接着说道:“这狼是刀疤吧,想不到还真被你搞到了”。
子路听了之后特别的惊讶,一方面是因为他知晓自己的来意,另一方面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吸的烟,因为他手上并没有烟。
“我的确可以让你在睡梦里,回到过去去亲眼看一看星罗的过往,但你也许也听说过,找我作法需要一点代价,媒介越强大越稳定,逗留的时间越长,既然你搞到了刀疤想必你想多看一些东西,但我必须得告诉你,事情已经顺应着天意向着轨迹发展了,”说完他又吐了一个烟圈,“你确定还要去么?”
子路迟疑了几秒钟,脑海中完全不在意他所说的,反而是一直回荡着星罗跟他说过的,“无论如何,都不要去找巫师。”他脑海中此刻一直在嗡嗡作响,然后他闭上了眼,看见了星罗的样子,然后说“我要去!”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巫师回过头来,对着子路说道,漆黑的斗篷上面密集地绣着一个看似特别华丽的图腾,后来子路才知道,那个图腾是一千年前的,对山兽神的真实刻画,然而巫师的面部依然是个谜。
子路听了没有一丝迟疑,点了点头。
“条件现在还没有想好,到时候需要你的时候再说。”说完巫师走到其中一面镜子面前,举起那根木棍,嘴里一边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边用手触碰镜面,然后镜子开始像溶化了一般沸腾了起来,但是却没有流下来,只是一直在原地翻滚着银色的液体,然后巫师从那一堆液体里面取出了两根跟匕首一样的银色的器具来,上面依然刻着繁琐的图案,随着巫师的取出来,固体的部分是匕首状的,而匕首的后端则连接着一根蓝色的丝线一样的东西,巫师拿着其中一把匕首走向了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