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今天好多了么?”星罗问道。
“还是一样,跟个废人一样。”对面的男人沮丧地回答道,眼神依旧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落寞。
“慢慢来吧,总是会恢复的。”星罗耐心地说道。
“这话你已经说了一千次了,估计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男人的眼神此刻显得更加的冰冷了,“我还是要问一句,当时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就这样一死了之未免太过轻易了,”星罗叹了口气,眼神开始由一开始的欢愉转变得有些灰暗了,“说正事。”
“嗯。”接着男人用手开始艰难地把自己从那个漆黑的屋子里面把自己拖出来,星罗正想去帮忙,却被一个眼神恶狠狠的瞪了回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着。
随着光线得以照亮他的面部和身躯,子路开始端详这个男人,他的身体完全是用绷带给包裹起来的,在绷带外面披了一件由白色的狼皮做成的皮衣,在他修长的面孔之上滞留着精心剃出来的青色胡茬,眼窝很深,再加上光线被树叶挡住不是太强烈的缘故,子路竟然产生出一种觉得刚刚有一抹绿光闪过他的瞳孔的错觉来,他坐在一个雕刻复杂,花纹奇特的木质椅子上,长时间未修剪的有一点卷曲的黑色头发就那么自然的耷拉在椅子的扶手上,此刻的他全身所散发出的只有一种消极到极致的感觉,丝毫不觉得他如星罗曾经提到过的,那么英勇,只是让子路莫名的滋生出讨厌罢了,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抱怨自己的儿女没按自己的意愿做出来自己想吃的菜一样的感觉,任何人都不会在意。
“在那个历史遗迹的湖里,我找到了一个人。”星罗说道,双眼此刻从星稞的身上移开了,只是迷茫的看着远方。
“很正常吧,又是哪家的人,没遇上狼群算是万幸了吧,带回来就行,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星稞面无表情的说着,仿佛此刻的人命对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多一顿少一顿不过是自己想不想罢了。
“这才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原因。”星罗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有什么异状吗?”星稞依然面无表情,此刻子路开始觉得他是一个波澜不惊的人,但依然离英勇无畏这几个字太过遥远,然而到事情继续发展了之后子路才知道,他宁可星稞永远都配不上那四个字。
“他跟我们不一样,不像是这个世界里的生物吧,尽管外表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星罗转过头对着星稞一本正经的说道。而此刻星稞似乎也开始有所触动了,也转过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星罗。
“我觉得他应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星罗补充道说。
“另一个世界?”星稞问道,但是依然没有任何语气。
“比如说——来自‘死亡’。”随着星罗这句话一出,二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那么呆呆地待在原地望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只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先好好的照看着吧。”星稞说道。
“好。”就在星罗回答的时候,一丝绿光又一次闪过了星稞的瞳孔,子路开始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回到屋子后,星罗倒了一杯水,然后一口喝掉了,然后坐了一会,一直在沉思着什么,接着他走了出去,大家也开始一一起来开始工作了,星罗开始步履维艰地向着布告台走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人跟星罗打招呼,当然也有小孩子,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问候了一声村长之后又兴高采烈地跑掉了,然而星罗的脸却怎么也无法挤出一个强拧出来的欢笑,此刻的沉重也许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到了,这也是村长该承受的一部分。
当星罗刚刚走上布告台的霎那,他又突然像是灵光一闪一般的,迅速走了下来,大家原本以为村长要宣布什么,正把目光纷纷聚集到星罗身上时,被他这一个举动目光又打散了,大家只是摇摇头,以为只是村长习惯了,所以一不小心走错了而已。
然后几个青年猎人抄起矛和箭跟着一波骨干猎人迅速的滑下了天罪。
星罗叹了口气,然后回到了屋子里,不时向内屋张望,而米肖克依然就那么躺着,面色苍白,星罗只好在外屋坐着,不知不觉的困意浮了上来,然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子路见到此情景,只好先到别的地方去看看,于是出了屋子。
日光正好,不烈也不冷,仿佛只是把一层白光均匀地附着在物体表面一样,天罪的叶子随着不时扑面而来的风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然而这一切对于子路来说只有视觉感受了,就连这风也只能借由落叶以及路人被扬起的衣角才能看出来。子路就这样晃晃悠悠地穿过了迎面而来的行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也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都老了吧,老得已经无法与他们年轻的时刻对上号了。尽管自己似乎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就从来没把任何人与称呼对应过。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子路当做没有看见一样的想要穿过去,而就在他们面对面的时候,女孩露出了一个微笑。子路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弄得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惊,就在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女孩先开口了:“别人看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