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尤斯第一次出现在这艘船上开始起,溺尘就总是觉得似乎有什么怪怪的,仿佛人生被牵引了一般,此刻正不断地掉进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总有一些不被看见的东西此刻正在哽痛在喉,抑压在心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气氛一直就这样尴尬着,溺尘不开口,尤斯不依不饶,伽岚也不好再多说,而就在这时,老头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此刻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睡袍,上面简单地装饰了些许金色花纹,但却依然不影响那身衣服所散发出来的高贵的气息与其昂贵地价格。他顺着楼梯铺陈下来的红毯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下来,让原本一度冷场的气氛此刻变得更加紧张了,下了楼梯,他向着沙发这边慢慢地走了过来,众人的目光也从分散渐渐地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溺尘正想要起来请安,老头便抬了抬手,于是溺尘便又回归到了卧躺的状态。
老头默默地从尤斯身边走过,然后在溺尘对面的沙发上缓缓地坐了下来,接着从沙发前的茶几上面抓了一只雪茄,慢慢地伸到了嘴里,伽岚便立即上前点了火,老头翘着二郎腿,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随着烟圈的吐出,慢慢地说道:“尤斯,把你前天跟我说的调查报告再给溺尘说一次吧。”
金发女郎听见了,便默默地从后面走了过来,老头示意她坐下,然后她便顺着老头指地方向找了个沙发,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刚刚嚣张跋扈的傲气,成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小姑娘,接着她微微地颔着头,说道:“根据我的考察结果,那片地底下全是坚硬的岩石堆砌起来的山坡,超声波传回的地形图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底下通道之类的东西,倒是有一块巨石不假,不过那块石头似乎连接了整个山脉,也就是说如果你们非要弄开的话,就把整座山炸平吧。但我始终都不相信那个年代久远到上百年前就有的神龛下面能够有人挖掘出一个地道来,更主要的是那片山的矿藏似乎也非常的稀薄。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要从那座山上面找到什么?”
老头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他把头转向溺尘的方向,然后点了点头,溺尘看了似乎明白了老头的意思,于是就说道:“有一个我们必须要找到的人,在那个神龛的位置,消失掉了,我们怀疑可能是在那附近有地道什么的,所以才让您去进行地质勘测,但似乎是我们想错了,所以您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尤斯小姐。”溺尘依然是风度翩翩地用很柔和的语气回答着,像个绅士亦般。
“消失了?”尤斯皱了皱眉头。
“对,消失了。”溺尘答道。
“听到了吧,你明天可以走了,我会送你离开的。”伽岚用强硬的,几乎可以说是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尤斯听了以后一脸错愕的表情看向老头,然后老头把嘴上的雪茄取了下来,在水晶的烟灰缸上狠狠地摁灭了,然后说道:“尤斯,你先回去吧,就暂时住在我家,有事情我会联系你的。”
尤斯表示得很不开心,扭过了头,一方面是做给老头看,另一方面是不想看到此刻洋洋得意地伽岚的那副小人的嘴脸。
“对了,溺尘你也跟着尤斯先回去,你的身体不适合长期待在海上,回去好好调养,况且有你在尤斯身边也能够保护她的安全,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日后也好到另一个世界去跟尤斯的父辈们交代。”老头把身体收回到沙发的靠背上,然后淡淡地补充道说。
溺尘听了便站了起来跟老头说道:“父亲,我在您身边也好照料您的起居,我这一走”
老头把手举了起来,表示不用再多说了,然后对着伽岚说:“小岚,准备一下,明天送少爷跟尤斯小姐回去。”
伽岚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只能回答好,然后便从船舱里走了出去,到船舷上去打电话叫直升机明天过来。溺尘失望地垂下了头,倒是尤斯此刻显得比较开心,似乎一个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
众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溺尘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坐到了雪白的床沿上,透过桌子旁的圆形窗口看着此刻说是平静却又不断有风在煽动着的海面,然后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似乎算是事情告一段落一样,所以更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被乌云遮住了的月亮慢慢地露了出来,月光也顺着窗沿爬进了屋子,溺尘没开灯,所以显得屋子此时似乎充满了诗意,一块被拉长了的光斑此刻正凋零在他手旁边的白色床单上,表现出一抹安详的光线来。溺尘看着此时被光线隔离到了黑暗里的枕头,此刻正朦朦胧胧被一片深蓝色笼罩着,便下意识地伸出手伸到了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本被牛皮包裹着的皱巴巴的笔记本,笔记本已经在长时间的空气氧化下泛黄了,甚至还有了一些破损,溺尘默默地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用很潦草的文字写着:
把这本书赠与我的子孙后辈们,愿他们从此远离纷争。
——米肖克·赫兰顿斯杰尔
溺尘每次翻开这本书的时候都觉得仿佛自己的爷爷总是在自己旁边跟自己说着这个故事一般,尽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听说他在自己父亲十八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现在想起来,如果不是他走得那么早的话,现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