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看着这几年来越发苍老的父亲,原本就是勉强维持的平静瞬间崩塌,泪从眼里涌了出来。
“父亲,这些年来是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林柔赶紧用手帕擦了擦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
“傻女儿,知错就好了,为父有怎么会真的怪你?”林太傅见女儿如此,眼睛也有点热,连忙俯下身子把林柔扶了起来。
“父亲……”
林柔看着面色刚毅却无比宽容的而看着自己的父亲,有点说不出话来。
常锦绣看着这场景有点感动,同时也无比开心,母亲和祖父终于和解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好了好了,知错就行,你们不是还说要到林府陪我这个老头子吗?怎么现在还不动手收拾东西?”
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也未有喜极而之际。
林太傅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也要落泪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好,我这就去收拾。”
林柔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来,一边对常锦绣道:“绣儿,还不请你祖父到厅里坐坐,给祖父倒杯茶?”
“是。”
常锦绣笑着道,刚想转身就被林太傅叫住了,“不用了,你们收拾收拾,我随意转转就好,你们赶快收拾好跟我回林家!”免得那个人又来捣乱。
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林柔和常锦绣对视一笑,连忙应了一声,都转身收拾起东西来了。
东西其实不多,只是一些衣物收拾,两人都是有丫环服侍的,很快就收拾好了两个大包袱一个小包袱拿着走到院子里,却正巧遇上想要过来挽留的常言。
“你又来做什么?”
林太傅现在是对这个女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见他来了不由得脸色一冷,同时下意识的看了看林柔和常锦绣的脸色,见她们眼中满是决绝之意才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女儿和孙女儿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岳父,柔儿,绣儿……”
常言见着这阵仗是真要走不由得有些急,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的话,就只能分别叫了一声。
那一声许久未听过的“柔儿”让林柔心里一颤,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不能再心软了,再心软就是对不起自己和女儿,更对不起父亲了。
“老爷,既然这个常府已经不欢迎妾身和绣儿了,那我们自然也不愿意在老爷面前乱晃专门讨嫌。”
林柔看着常言,那张脸看起来依然温文尔雅,但眼睛里却不再有一点点曾经她爱的品质了。
时间果然是会改变人的。
“怎、怎么会不欢迎?这里是你们的家,在这里谁又敢说你们是讨人嫌?”常言陪笑道,他忘了一向就是他自己一直不待见林柔和常锦绣的。
林柔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如今我们跟父亲回了林府常府就清静了,老爷不用担心绣儿和父亲或者我会合起来加害老爷的哪个女儿了。”
这一番话说的连讽带刺,常言一时无话,勉强镇压在心里的火气不断上窜,一时间气红了脸,什么挽留的话也说不出了。
常锦绣等人就也没要他挽留,很快就拿着包袱离开了常府。
常府的主母和嫡女因为被妾室欺负,林太傅愤怒亲自来常府把女儿和外孙女接回林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帝都。
一间茶楼里,紧跟时事发展来讲家长里短故事的说书先生带着自己的小孙子敲了敲桌上的小鼓,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笑着道:“要说进来帝都里最新鲜的事呀,莫过于当今丞相府里的主母和二小姐受委屈,一气之下跟着父亲回了林府的事了!”
小童看起来是很熟悉说书流程了,连忙跟着祖父的节奏敲了敲摆在自己面前装了清水的瓷碗,稚嫩的声音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人道:“这事儿啊,还得从常家四小姐在外头被折辱开始说起……”
老先生说的惟妙惟肖,小童也很合理的插科打诨,将当时的事惟妙惟肖的展现给了观众,观众听得入迷。
只是听到最后就有人不由得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听说这常府的二小姐乃是帝都出了名的草包,她能有这样的计谋?”
这人的话很快就有人应和了:“就是!我们都只听说过常府大小姐才貌双绝!”
但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那可不一定,人不可貌相,而且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呢,那二小姐说不定就是被逼得聪明的!”
“谁说能把人逼聪明的?你去把东街那个傻子逼聪明试试?”
“这不是因人而异嘛……”
一时间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大家都看向那看起来很是睿智是说书先生,希望他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答案,但那说书先生却只是看着他们,但笑不语。
这件事仿佛风一般,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