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吗?”
过了好一会,林柔温柔中不失干练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众人的脸色就更好了,因为他们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现在的主母不同于往日了!
常远站在下人那一边最前方扫了一眼大厅中的人,出列道:“回夫人,雪姨娘和大小姐还没到。”
“去请雪姨娘和大小姐的人呢?”
林柔垂下眼眸,用茶杯的盖子轻轻拨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淡淡的问,听不清是什么情绪。
“奴婢春桃在。”
刚才去叫雪姨娘和常小娥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额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脸颊上一串发黑的血迹让人看着就异常可怖。
“怎么回事?”看到春桃额上的伤痕,林柔皱了皱眉,淡声问,手上拨茶渣的动作顿了顿。
春桃想起雪姨娘狰狞的样子,身子抖了抖,不敢说话。
“怎么,还有什么连对我这个常府主母都不敢说呢?”林柔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却让人觉得有些心惊。
第一次见林柔这种强硬的语气,春桃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高兴,说不定自己在香雪苑受到的委屈可以让夫人找回来呢!
这样想着春桃心里忍不住暗笑,面上却是一脸害怕的样子,垂着头把在香雪苑遇到的添油加醋一番说了出来。
“奴婢被管家吩咐到香雪苑去请雪姨娘和大小姐过来,雪姨娘说身子不适不能来了,奴婢听了便抬头瞧了瞧,发现脸色红润,不像是身子不适的样子,便跟雪姨娘说夫人有重要的事要吩咐,是必须得去的,若是姨娘还能去便过去吧。”
“谁知雪姨娘听了却是很气恼,抓起床头的一个硬东西便往奴婢头上砸,奴婢避之不及,便被砸了个正着。”
“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雪姨娘,只好跪下认错,谁知雪姨娘她说……”
说到这,春桃没有再说下去,眼神偷偷瞄了一下林柔,“雪姨娘说的话有点难听,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柔看着春桃的样子,哪还有不明白的,便道:“没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你从实说来便是了。”
“是!”
春桃咬了咬牙道:“雪姨娘说,夫人和小姐不过是个酒囊饭袋,懦弱的草包,即便回到了这府里也做不得主,等老爷这段日子气过了,这常府还是她的常府,常府里的一切也还是归她管,她想不来就不来……”
话一说完,整个大厅都静悄悄的,一只布谷鸟从门外的树上传来叫声,都能惊得屋内的人一抖。
春桃不知道林柔和常锦绣是什么想法,低着头不敢出声。
“杨嬷嬷,麻烦你带上几个丫头亲自去一趟香雪苑请雪姨娘和大小姐过来吧。如果她们都不舒服没发过来的话,就让雪姨娘把这些年常府的账本交出来,麻烦了她这么多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林柔淡淡的道,听得一边的常锦绣不觉微微一笑,忽然感觉自己娘亲有时候也挺腹黑的,把要账本这么剑拔弩张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带过去了。
杨嬷嬷是常府里的老仆人了,是个很有手段但又不会拎不清的人,这时听了林柔的话连忙应声找了几个丫鬟一同去了香雪苑。
香雪苑。
“杨嬷嬷,我没听错?”雪姨听了杨嬷嬷的话被气笑了,“林柔竟然要我交出账本?她有这个本事吗?”
“姨娘请自重,夫人乃是常府主母,无论何时都应该尊称一声夫人,而不是直呼其名。”杨嬷嬷皱了皱眉,冷冷的说。
这个人也真是,毫无愧意地霸占了别人的东西这么多年,现在要回来还不愿了,脾气不好,面色狰狞,论样貌、气度真真是及不上大厅里的夫人半分,真不知老爷喜欢上了她的那一点。
想到大厅里优雅端庄、沉稳大气的夫人,杨嬷嬷不由得心里一乐,为夫人的改变感到高兴。
“你!”
雪姨娘气结,随手抓了个东西就往杨嬷嬷身上扔。
但杨嬷嬷可不是春桃,傻傻的站在原地被她砸中,而是头身子灵活一偏,躲过了攻击,脸上的表情就更冷了,“姨娘怎么气也改变不了事实,何必呢,去正厅或者交出账本二选一,雪姨娘还是好好掂量清楚吧。老奴在院子门口等姨娘了,还望姨娘莫要耽搁了才是。”
杨嬷嬷说完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雪姨娘和一边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紫却一句话也插不上的常小娥,动身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房间。
“林柔,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没完!”
杨嬷嬷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咬牙切齿的泼妇骂街般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瓷器摔落地上破碎的声音,不觉冷笑了,这样的人,怎么斗得过现在的夫人和小姐?
“姨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常小娥气的脸色通红,但心里又有点慌,脑子里根本想不出什么点子出来。
“还能怎么办?换衣服去正厅!”
雪姨娘发泄完感觉到了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