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问道:“您怎么这么年轻就能当村长了啊?”
“我也快四十啦。不怕您笑话,这破村长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啊,耆老们推脱有病的,寻死寻活的,最后没办法,落在我这个倒霉蛋头上啦。”
“您太谦虚了,肯定是您德高望重啊。”
“不谈这个啦。您能来这里,可是帮我们大忙呢。”
“我们之前应该还派了一个人过来了?”
“午后倒是来了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小姑娘,弱不禁风的,怎么看都不靠谱啊。这不,又派您来帮忙了?我劝也不听,已经上山去啦。”
“我看了委托书,不过只是一起发狂的野猪入袭事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啦。您放心好了。”
亚当挠首道:“您是不知道,看起来比较棘手啊。我在山下镇上打的电话,说得也不是太明白。这就跟您仔细通报一下。这野猪出现快一个月了,开始仅仅会夜里来,拱坏菜圃篱笆而已。我们组织了人手,在夜里巡逻。大概两周前,男丁们守到了野猪,把野猪打伤,却让它跑了。这就坏事了。从此以后,这野猪就发狂啦,几乎每夜都来。上周,出现了严重的事件,一个夜里起来方便的小孩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了几摊上山的血迹。我们组织人力,上山搜寻,一无所获。前天白天,山姆他爸爸应该在掏地窖,野猪袭击了他,一直将他拖到池塘那边。村里人听到了动静,上前帮忙,野猪才跑了。山姆他爸爸没挺过来,当夜就断气了。我看没办法啦,只有到镇上报告。镇长老爷却说,他抽不出人力管这种事情我找您们解决。所以,没办法,只有麻烦您们来处理这个灾星啦。”
布皱着眉头道:“这些年灾异屡现,听说南边的乔林受灾特别严重。您听到这样的消息么?”
“我也听说啦。传言他们镇上有上古恶魔降临,被杀掉的人会变成吸血蝙蝠,所以老有人失踪。还会蛊惑人心,不少人变得非常凶残,见到人就杀。府厅一直在封锁消息,我也只是私下听人说的。”
“也许,这发狂的野猪跟乔林这个事件有关呢。”
“不会吧,这是畜生啊。再说,隔着大几十里呢。”
“目前只能猜测。不管怎么说,先把这野猪料理了再说。”
“是的是的,只要能把事情解决了,酬劳的事情好说的,”亚当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件事---”
“有话请直说。”
“那我就不忌讳啦。我刚才说,山姆他爸爸不是被野猪咬死了?山姆会拉弓射箭,也算是村里的一把好手,不过才刚刚十三岁,气力上犹嫌不足。今早一大早,他偷偷一个人上山去了,定是去找野猪给他爸爸报仇,到现在也没回来。我想请您,如果上山看见他,务必请他先回来,他妈妈不能再失去他了。”
“没问题,您放心好了。”
亚当抚掌道:“那就太感谢您了。”站起身来,“天色已经晚了,夜里的山路十分凶险,您朋友跟山姆也定是找好了过夜的地方,您明天一大早再上山吧。”
布点头道:“好吧。”
布正坐着,看到门口有个小男孩在探头探脑,伸手招呼他进来。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年纪,虽然蹩进门来,任由引诱,怎么也不肯说话,只是贴着门柱儿磨脚。亚当进来,见此情形,说道:
“这是我的小儿子,叫苏兰特。”
布赞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亚当道:“别提了,调皮得很,”说着将两只装有食物的陶碗放在桌上,其中一只盛的是热腾腾的黍粑粑,另一个碗里是同样散着热气的碎豆稀饭,“偏鄙的地方,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贵客您将就着吃吧。”
布合掌谢道:“有劳您了。”
大家都吃完了饭,亚当陪同客人闲聊片刻,带领客人偏房。那里本是一处堆放杂物的小房间,已经设好了简易的铺盖。主客逊谢一番,主人告退。布将装备解脱下来,和衣而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麻布垫子下的蒿草是新起的,躺在上面软蓬蓬的,布觉得很舒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布被一声突起的尖叫声惊醒了。他连忙跳起身,扎好弓囊背包,将匕首揣在手里,跳出门来。寒气扑面,月朗星疏,整个山村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银光中。他没有欣赏雪夜美景的情致,瞅定声音是从村长卧室里发出来的,也不打招呼,猛踹一脚,将并不怎么坚实的木门蹬开,只见黑漆漆的房屋一角已被破开一个大洞,突兀地十分显眼。村长亚当点亮了灯烛,焦急道:“野猪把苏兰特抓走啦!”村长夫人怀里抱着两个吓哭的孩子,瑟瑟颤抖,满脸绝望。布稍稍点头,也不吱声,钻出破洞出来,俯身寻望,雪地上野猪离去的足迹清晰可见。他插好匕首,将弓箭措在手里,循着足迹,躬身趁行,离开村庄,拐过一处山岩,赫然看到一个大如小牛犊的黑色物体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蠕动,又惊又喜,更不思索,搭箭拉满弓弦。随着一声轻微地破空声响,弓箭飞速射出,那庞然大物随着震动了一下。布知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