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连拖带拽,将囚犯带到台上,按跪在地,又下去了。费雷科特面带笑容,不时打量新上台的年轻囚犯,围着囚犯转圈儿,慷慨激昂,演讲。在“圣主”的示意下,滚下台去的几个公府兵全被判处死刑。人们情绪激昂,立刻割断了死刑犯们喉咙。大厅里叫喊声如雷动。费雷科特示意安静,将手摁在年轻囚犯的背上。囚犯受到了惊吓,身体猛然震动了一下。他安慰道:
“别怕,圣主索加会怜悯你的。”
囚犯正是布。强作镇定,解释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公府兵,我是简巴公会的赏金猎人。”
费雷科特摆手道:“不,亲爱的朋友,别急,圣主会指引你,帮助你。没错,他可以看透一切,”离开囚犯,冲着喧闹的人群演讲,“明睿的圣主指引光辉之道,肮脏黑暗的旧世界终将受到洗礼,得到净化。圣主赐予我们自由,赐予我们温暖,赐予我们食物,赐予我们武器,赐予我们爱,赐予我们勇气。我们没有顾忌,张开双手,感受来至上天的恩馈,全身充满了力量。我们便是家人。家人,不论老幼男女,都将戮力向前,披荆斩棘,迎接属于我们的至乐世界!”他再次走到囚犯身前,问道:“那么,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布应道:“我叫做布,确是一个赏金猎人。你不相信的话,我怀里有户籍证,还有公会发给我的委托书”
费雷科特道:“好吧,真是奇怪的名字。那么,布,你来桑勒干什么?”
“我来找一个公会的朋友,她住在桑勒,失踪了,听说是给公府兵抓走了。公会委托我找她。”
“真是让人遗憾呢。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也许我也认识。”
“她叫洁尔,洁尔.哈伯德。”
费雷科特摆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大笑道:“洁尔?真是有趣的发现呢!‘火辣子’谁人不识,谁人不晓?可惜呀,非常可惜。一个不愿顺听圣主的指引的人,思想坠入邪道,貌美如花,非常可怕,可怕得很呢!”伸手掏进囚犯的衣襟,捏出缝制的小皮袋,内有户籍证、火石、鹿油、伤药、金币等等物品;另有一只小皮包裹,内有一份文件以及插着笔的笔记本。他将物件一一扔在地下,检查完文件,随手扔掉,只把笔记本拿在手上,问道:“这是什么?”
布强作镇定,说道:“这是我的笔记本,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费雷科特点头,打开笔记本,随手翻动后,也扔在地上,只将碳素笔拿在手上,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支碳素笔。”
费雷科特笑了起来,说道:“错,这是违禁品。你作为旧世界的庸人,应该用阿徒加产的铅笔。不过,圣光世界,无所不有,无所不无。包容,你知道什么是包容么?”将碳素笔插进胸口的衣袋,双手扶着囚犯的双肩,面露怜悯之色,似有所交代。就在这时,两个公府兵囚犯不知为何吵闹了起来。士兵模样的囚犯猛然上嘴,咬住了军官模样囚犯的耳朵,疼得后者哇哇直叫,一起在台上乱滚。费雷科特面露失望之色,说道:“圣主告诫我们,朋友同道,相亲相爱,彰化善良,臻一至性。如今,在圣主慈光之下,同类相残,真是一副难堪、肮脏、可笑的画面,”将手一招,指着布说道:“这个业徒关押牢房,静候圣主裁夺他的罪业。”
两个身背枪械的年轻人奔跑上台,将布架起,拖拽下台。穿过大厅一侧的小门,一处走道。走道两侧的墙壁上装有电灯,相隔较远,走道里显得很是昏暗。两个年轻人解押囚犯转过两折,穿进一处铁门,降下台阶,来到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打开一扇沉重铁门,将囚犯推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光源,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布惊魂未定,贴住靠近房门的一处墙角坐下。心绪稍定,忖道这伙人定是反抗政府的地下组织,人数至少数百人,具有武装,似信奉异教光祗门,首领行为极端,残忍好杀。转而,想及自身遭遇。不仅身陷囹圄,性命旦夕难保,还失去了老乞丐的笔记本,有负嘱托。更的是,洁尔生死不明,自己蓄意而来,几乎一无所作,有亏相知之情。最亏欠的却是母亲,如不幸身死此处,母亲身患痼疾,孤苦伶仃,定然不知该如何存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中来,抽泣起来。哭泣片刻,心情稍有好转。稍稍检查周遭,发现铁门边缘处甚是尖锐,便将绳索贴住摩割。过了片刻,绳索被顺利割断。脱开手部束缚,解开脚下绳索,精神大振。他推拉牢门。铁门异常沉重,纹丝不动。放弃铁门,再探探牢房环境,贴墙跪行摸索,行不几步远,触到了一个黏黏的东西。再一细勘,发现那是一条腐烂的人腿。大吃一惊,连忙缩身,脑袋撞上墙壁,恰是被袭击的旧处。脑袋嗡嗡作响,阵阵眩晕,几欲呕吐。就在这时,房间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他听得清切,连忙噤声,心想对方或是久羁未绝的囚犯,欲往查看,却又害怕,犹豫再三,不敢向前。见对方不再出声,鼓起勇气,压着声音道:“你是谁?是人,还是什么?”连问数句,对方毫无反应。他自解或是幻听了,也不敢乱动,缩坐在角落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