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惊问道:“您这是怎么了?”心有所悟,命令艾莉道:“快去找村上的巫医来!”艾莉吓得不轻,闻言,如飞般奔跑了出去。
乔伊蒂道:“迟,迟了,来不及了...我吃药了...”
布急道:“您为何要如此啊?”
乔伊蒂道:“...房子没了,田里的地...地也没了,家里...已经没有可以抵当的东...东西,老...老婆子无一可活。本...本想带小姑娘一起走的,不...在这世上受辱遭罪。这世道...这世道杀人啊!请务必可怜...这个孩子!”说罢,全身紧绷,便欲作呕,嘴里开始泛出泡沫。
不一会儿,本村的巫医来了,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他内间,艾莉在旁帮衬。过了许久,巫医来到会客厅,宣布道:“病人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布又疑又急,问道:“怎么会不行呢,吐出来不就可以了么?”
巫医怒气冲冲道:“她吃得太多了!再说,她想死,不肯吐,我有什么办法?”说罢,甩手离去了。
布内间,见病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周遭狼藉。艾莉伏在床边,拉着奶奶的手,不停哭泣。布想跟病人说几句话,作最后的努力,然而,病人已经昏迷不醒。不久以后,病人停止了呼吸。
有村民在门口探头探脑,艾莉厉声呵斥。布便将这些不速之客都赶了出去。他堵在门前,不让人随便进来。自思囊中羞涩,忧心乔伊蒂的丧事该如何办理。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越众而出,推开堵门者,闯了进来,面色傲慢,东瞅西看,随意翻找东西,又欲往里面去。布将其拉住,责问其身份。年轻人大叫大嚷,挣脱不开,极不耐烦地喝道:“我是她家亲戚,艾莉叫我哥哥!”布闻言,只得放手。年轻人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身后跟着艾莉。艾莉手里握着一把小刀,追出门外,怒气冲冲道:“丹尼尔,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这是我家!你再敢来偷东西,我捅死你!”
丹尼尔骂道:“你神气什么?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又指着布道:“这外乡人来历不明,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给他骗了!”
有村民嚷道:“把这个外乡人赶走!”
丹尼尔得意道:“我是你哥哥,你要听我的。要不要我揍他,赶他走?”
“他是我雇的赏金猎人,杀了不少人了。你可以试试。”
“听说这个外乡人杀了你爸爸,你为什么还要向着他说话?”
“跟你有什么干系?你给我滚!”
丹尼尔涨红了脸,恨恨地离去了。人群里有个中年村民道:“听闻阿克曼大婶已经归天。不管怎么说,你家还要尽快准备丧事。殡天之事,不可懈怠。”
艾莉道:“我知道了,威利大叔,”又扬声道:“你们谁替我去叫村长来。”
后面一个人道:“我倒想赚点跑腿费呢。这不,村长已经来了。”
村长沿着小道,慢吞吞踱步而来。身旁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戴着眼镜,夹着文件包。村长来到门前,对戴眼镜的说道:“你看,这房子很快就可以腾出来了。”戴眼镜的瞪着一双冷眼,打量房屋,对着村长的耳朵窃窃私语。村长道:“您有什么事情放开说,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
艾莉指着村长,大声道:“你是个混蛋,逼死了我奶奶!”
村长讶然道:“小姑娘说什么浑话呢?你奶奶自己吃药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艾莉道:“你骗走了我家的房子,还骗走了我家的地,逼死了她。我迟早要杀了你!”
村长闻言,故意作出害怕的样子,惹得众人都笑。村长道:“街坊邻居都在,天道人心,都知道我索托向来公事公办。你家拖欠算税,迟延不交,有没收户籍的危险。我索托代为周旋出力,动了不少脑筋,费了不少口舌,才让你祖孙两人没抓去坐牢,沦为下等的贱民。大家看看,我索托怀的是什么心,再看看,这都是什么人,怀的什么花花肠子?”
艾莉道:“奶奶说,卖地的钱扣完人头税,应该还有剩余。请问,什么时候给我?”
村长道:“你家那点破地,也卖不了几个钱。这位先生丈量了一下,发现实际面积与地契不符,正找我闹呢。我苦口婆心,勉强将这事儿摆平了。价钱却不得不需缩水。我算了一下,扣除去年的算税和息金,再加上今年,已剩下不了多少了。我索托既是一村之长,急人所难,义不容辞,见你是小孩子,便做主用这笔钱将乔伊蒂的丧事办了。我知道她是信圣教的,已经派人往镇上请作业的主司了。”
艾莉道:“那我倒是要谢谢您了。”
村长笑道:“乡里乡亲,不用客气,”跟眼镜男嘀咕了几句,见艾莉要进去,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