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瑶与小五告别多娜等人,离开小镇色思,前往康城。两人沿着古道,策马奔驰。但见沿途白雪皑皑,大小村庄以及田野银装素裹,宁静安详。穿过一个小镇,行不多远,道上转出一道关卡。这出关卡重兵把守,设有堡垒,士兵们全副武装,人数至少有百人。一个士长模样的军官前来相迎,老远便笑道:“您又来了。”
小五连忙行礼道:“打扰了。”
军官问道:“这位是?”
小五道:“这是我的同伴,一起前往康城会友。”
军官屈身拱手,说道:“请下马,往这边来。”
李瑶目视小五,小五表示也很茫然。两人牵着马,随军官来到堡垒前,将马匹交给士兵,在军官殷勤指引下,钻入堡垒小门。堡垒占地二三十纳瓦,隔出一个只有数纳瓦的小房间。军官请两人在小桌前坐下,端来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坐在桌子另一边,搓揉双手,面露沉思为难之色。李瑶说道:“您视我等为客,甚是感激,有话请直说。”
军官摇首道:“哎,真是让人为难呢。”
李瑶与小五对视一眼,皆已隐约猜出其中情由。小五佯装未知,问道:“听闻最近集中营里难民越来越多,您是为这事儿烦神么?”
军官摇首道:“哎,可不是么!上头要求,不准放走疫区逃出来的难民,走脱一个,便拿我们是问。吃喝拉撒,什么要我们这些跑差的来管,跟老爷们一样,好好伺候着!弄不好,这些难民还要搞事儿。这都不是闹着玩的!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馊点子,没人愿意干这个活儿,上头便整出换班这么个主意。听说,要拿我部动手。说不定,明天便要换班去了!”
小五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难民,不知疫区那边怎么样了?”
军官道:“谁知道呢?只怕要出更大的乱子。听说人手不够,还要派人进去。”
如此闲话片刻,见军官依然不愿提及羁留的目的,李瑶便道:“艾伦士长,您请我们进来,定然有所指教。”
艾伦叹息道:“哎,真叫人难以启齿呢!”
李瑶道:“你我一见倾心,畅所欲言。”
艾伦指着小五道:“我知道您,手握银熊勋章,却跟我们一样,是个跑差的,”又指了指李瑶,“您定然是一位老爷,具体是谁您不愿说,我也不敢问。不过,肯定与布雷将军都是熟识的。”
李瑶笑道:“您错了,我跟布雷将军并不算熟人。”
“那您是?”
“不说假话,我跟贵主上安东尼大公却算是熟识。”
“这...这便是天大的麻烦了!”
“恕我直言,你这是奉命阻止我们过关?”
“可不是么!上头命令我们,不准再放一个人进去,包括公主身边的人,就是诸位。哎,您说,可不是让人焦头烂额啊!”
李瑶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既然如此,您奉命行事罢了,有什么需要为难的呢?”
艾伦道:“哎,您这就是在取笑我了!我们都已知道,公主亲临疫区,定是想主持大局的。公主毕竟年轻嘛,受不得别人鼓动,借着性子就来了,一心要摆平这事儿。她哪里知道其中凶险?不是我说难听的话,只靠诸位几个人,根本帮不上忙!主上心疼公主,怕公主有危险,不愿自己开口,冷了面子,便拿我们这些手下挡差儿。”
李瑶道:“您刚才说‘主上心疼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伦道:“您是在考验我,还是您真的不知?”见对方似乎真不知情,拍腿道:“这可是大事,军中都传开了!听说,主上与公主情投意合,这就要向帝国老皇帝陛下求亲呢!您说,都快要一家人了,能不心疼么?”
李瑶冷笑道:“这说得倒是没错!”与小五对望一眼,又道:“如此说来,您定是要放我们过去了。”
艾伦道:“您为何要如此说?”
李瑶道:“我们已经知道您的身份,如果你不放我们过去,回去知会公主殿下。公主一旦生气,我们又不小心说漏了嘴,到时恐怕,您担待不起,”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数枚银币,轻轻放在桌上,“您放心,我们只是前去访友,或许是明天过去的,或者是晚上偷偷溜过去的,或是从偏僻小道过去的,反正跟您没一点儿关系。”
艾伦连忙将银币压在手下,向门外瞥了两眼,说道:“您...您这真是让人为难呢。哎,算了,您过去吧,赶紧走!只不过,这...这么多这东西,我真是不能拿!”手掌却依然将银币覆着。
李瑶站了起来,拍了拍艾伦的肩膀,笑道:“你我相谈甚欢,以后就是朋友了!”
两人离开卡口,快马加鞭,眼见离康城已不远,正商量行程,路口道边的旧屋后突然闪出一个人来,见了两人,哈哈大笑,嚷道:“嘿,好大的胆子!”李瑶见了,连忙勒马,笑道:“原来是你,好久不见!”这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相粗黑,蓄下颌胡须,身穿寻常旅行服,腰插长剑,脚套马靴,却与李瑶旧识,是一位赏金猎人,属赛尔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