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飞映怔了半晌,泪已将落:“可是姑娘,只要一想到冬槐他们的样子,我……我……”
“相信我,我亦如是。”云墨染轻叹一声,安慰一般握住了东陵飞映的手,“我也为他们的离开而难过,但我却从未想过以死相随,因为我只有活着才能为他们讨回公道!映飞,你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比我一个女子还要懦弱?你难道不知死根本不是解决任何事情的法子吗?”
东陵飞映愣了一下,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病态的嫣红:“我……我并非懦弱,只是想追随他们于九泉之下,向他们赔罪……”
“有用吗?即使赔罪又如何?”云墨染冷笑,瞬间气势逼人,“映飞,你既然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继续活下去,好为他们报仇吗?”
东陵飞映不说话了,半晌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好!报仇!就算要赎罪,也得等为他们报了这血海深仇之后再说!”
说着,他不等云墨染再说什么便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躲在门外偷听的阡陌一脸不服,哼哼唧唧:什么嘛!这些话方才我翻来覆去说了好多遍了,却为什么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不过就是少说了一句“懦弱”而已,差别没有那么大吧?怎的劝的人换成七小姐,同样的话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见东陵飞映喝了药,云墨染稍稍放了心,起身说道:“好,你先好好休息,养好伤之后咱们再共商大计。”
“姑娘!”见她要走,东陵飞映有些着急,欠起身喊了一句,“你可曾查到凶手是什么人?我要去杀了他们……”
什么人?三国公主他们啊!别人尚且不必理会,但你是东陵飞晔和东陵飞晴的亲哥哥,这话要我如何说得出口?
“凶手是谁还在查,”云墨染不动声色地开口,“因此你不必着急,只管安心养伤,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东陵飞映也并非笨人,云墨染一迟疑,他便敏锐地觉察到了异常,可是不等他再说什么,云墨染便快步离开了房间,他只得重新靠在了床头,皱着眉头思索着。
对方下手如此狠毒,显然就是想置他们于死地,根本没打算留活口。冬槐他们五人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客栈,从未与任何人结怨,对方显然并非冲他们而来,他们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而已。
那么如今便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为了杀他,要么是为了杀云墨染。前一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否则当日那些黑衣人不会在他依然活着的时候就下令撤退。
那么就只剩唯一一种可能了:对方的目标其实是云墨染!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对云墨染有如此深仇大恨,必须除之而后快呢?杀了云墨染,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等等!难道是……
联想到最大的可能,东陵飞映骤然变了脸色,忍不住呼的一下坐直了身体!如今云墨染正与三国公主比试,而且已经连胜两局,这对三国公主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难道……因此而激发了他们的杀机?
如此一来,真正的凶手岂不是也包括了……
飞晔,你好糊涂!姑娘对我恩重如山,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恩将仇的事?我绝不能饶你……
东陵飞映咬紧牙关,一掀被子下了床,随便扯过阡陌的几件衣服套在身上,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早知道接下来还有好戏要唱,云墨染立即回房洗漱更衣,依然换上了昨日那身白衣。为了给安陵风漓兄妹质问自己的机会,她故意不曾要赫连苍宁陪同,而是独自一人离开了玉王府,往上林苑而去。
果然,就在她刚刚走到距离上林苑不远处的一个僻静的角落之时,陡然听到身后一声厉喝传来:“云墨染!你给本宫站住!”
听得出这正是安陵织星的声音,云墨染无声冷笑:很好,你终于来了,我等的便是你!
心中虽然这样想,云墨染却故意装出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转过身,淡淡地施了一礼:“墨染见过公主……见过太子殿下!”
一转身才发现安陵风漓也站在身后,不过除了兄妹二人之外,随行的侍卫都停在较远的地方,显然二人并不愿被侍卫听到他们的交谈。而且两人俱都脸色阴沉,满面杀气,足见昨天的事令他们受惊不小。
“云墨染,你做的好事!”安陵织星抢先开口,咬牙切齿地说着,恨不得将云墨染碎尸万段,“居然敢刺杀梦羽国太子和公主,你活得不耐烦了?”
云墨染“大吃一惊”,眼眸中也露出了大惑不解的光芒:“墨染不知公主此言何意?墨染何时刺杀太子与公主了?还请公主明示……”
“你少装糊涂!”安陵织星简直快要气疯了,兀自觉得肩头的箭伤还在隐隐作痛,“今日黎明时分,本宫与皇兄在随心别院的住处突然起火,而且屋外还有弓箭手埋伏,箭上也同样淬有剧毒,害得本宫……这一切难道不是你所为?”
安陵织星在对阵中被毒箭所伤,但伤势较轻,皮里肉外的,离死远着呢!比较严重的是箭头上淬有剧毒,若没有解药的话,岂不还是要一命呜呼?
然而等他们撤退到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