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斥候,无一消息。”
有消息,那才奇怪。
在荆州兵重围之下,能够将消息传出去,便已经不容易了。
在蜀军掌控的地界打探消息,一个不慎,便是被抓身死的下场,更不用说又要穿过荆州兵的包围圈,将消息送还城中。
这难度太大了,可以称之为地狱级。
除非有挂,否则没有消息,才是正常的。
“哎!我等在城中,对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成了聋子,瞎子了。”
被围城中便是有这样一个坏消息。对外界的消息不知,而城外敌军日益增多,心中必生惶恐之心。
这惶恐之心一出,士气必然低沉。
他这个作为主帅的人,都心中不安,更不要说那些普通士卒了。
“不知城外消息,军中士气低迷,如何守城?”
满宠虽然心中亦是杂乱,但他却还没有到慌乱的程度。
“关云长围而不攻,便是兵力不足,由此观之,大将军应当还在,还请君侯振作起来,再坚守月余,荆州兵缺粮,必然退去!”
听满宠此言,于禁心中虽然还有烦闷,但为主将者,确实是得打起精神来。
他得在士卒面前做出表率!
“城中尚有多少粮草?”
“够月余用度。”
那日关云长水淹七军之时,洪水滔滔亦是经过樊城。
当时樊城周围,白浪滔天,水势益甚,城垣渐渐浸塌,便是于禁发樊城中百姓,不论男女担土搬砖,都填塞不住。
城中众将,无不丧胆,当时于禁便萌生退意,想要出城奔走,还是满宠劝住了他。
之后于禁稳定军心,就城上设弓弩数百,军士昼夜防护,不敢懈怠。老幼居民,担土石填塞城垣。旬日之内,水势渐退。
这才守住了樊城。
无人攻伐,便只是水淹,这军中士气便是低迷了。
敢战之兵,愈发稀少。
最关键的是,当时大水入城,将仓储粮食淹没了。
损失了过半的粮草。
不然的话,这樊城中的粮草可用数月之多,而不会是现在的只够月余。
守不住了。
于禁心中悲凉。
在发大水的时候,或许便是撤退的良机。
而现在,想要撤退,这机会已经是越来越渺茫了。
“希望大将军还在,我等现在能做的,便只有守城了。”
除了这个,他还能做什么?
他看向城外的蜀军营地心里想道:你们最好还是慢慢围城,现在能拖一会,是一会儿罢,他于文则,也算是为魏王尽忠了。
而此时。
城外蜀军营地之中。
身穿甲胄的阿会喃,此刻看向帐中诸将。
“你们好生整训士卒,锻造攻城器具,我去拜见殿下,接受殿下的最高指示!”
帐中,金环三结、董茶那、杨奔三人纷纷领命。
“诺!”
阿会喃刚要启程拜见刘禅,不想此刻帐外,却是传来一声笑声。
“将军不必去新野了。”
阿会喃见到入帐的中年将军,稍稍愣住了。
“你是?”
若非他手上拿着太子殿下的信物,阿会喃早就命人将他拿下了。
“我乃是南郡太守糜芳,我儿糜旸,常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将军。”
糜芳?
阿会喃连忙上前,对着糜芳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太守,阿会喃有失远迎。”
糜芳轻轻一笑,说道:“我来此,是为殿下传递消息的。”
糜芳从怀中口袋将刘禅的密信拿出来,递到阿会喃手上。
“将军一看便知。”
难不成殿下有未卜先知之能?
我方要去拜见,他后脚便派使者过来。
阿会喃接过信件,拆开看完之后,脸上闪过喜色。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殿下是要你出使樊城,劝降于禁?”
糜芳摇了摇头,说道:“我无善辩之舌,这劝降之事另有人去。”
他糜芳过来是来混功劳的,去樊城这个龙潭虎穴作甚,让自身陷入危险境地,何必呢?
他已经是想开了。
出了江陵那档子事,加之他年纪上来了,未来他的前途,也就这样了。
现在他唯一的念想,便是为儿子糜旸铺铺后路,自己不要成了拖累即可。
冒险立功的事情,就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哦?”
劝降之事,虽然危险,但正经的使者都是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
毕竟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