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近。
在护城河吊桥上,昏黄的火把的光芒掩映下,阿会喃见为首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汉中王太子刘禅。
他赶忙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向刘禅,当即在刘禅面前半跪行礼。
“末将阿会喃,参见殿下。”
刘禅上前,将阿会喃搀扶起来,用力的拍了拍其厚实的肩膀。
“三日而下樊城,无当飞军的威名,算是打出来了,你阿会喃的名声,不日将响彻九州!”
阿会喃面色激动,他看向刘禅,说道:“全赖殿下洪福,末将不过是跟随殿下的脚步罢了。”
“你的功劳,我心中有数,放心,日后这仗有得你打的。”
与阿会喃叙旧之后,刘禅看向阿会喃身后的于禁。
于禁此刻身披甲胄,壮硕的身板,高大的身躯,无疑显示出为将者的气魄与武力。
只是此刻于禁面色低沉,头上的发丝亦是杂乱,让其看起来有些失意与狼狈。
“君侯,小子刘禅有礼了。”
刘禅上前,先是给于禁行了一礼。
“这如何使得?”
于禁受宠若惊,心中反而是慌乱起来,他连忙上前扶起刘禅。
“败军之将,背主之徒,已无颜示人,焉敢受殿下之礼?”
于禁面有羞愧,根本不敢与刘禅对视。
“君侯谬言了。”
刘禅却是一脸带笑的看向于禁。
“君侯非但不是败军之将、背主之徒,反而是忠臣,是良将!”
于禁苦笑着摇头。
“殿下莫要打趣了,再说下去,于禁便要无地自容了。”
刘禅面色郑重,认真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像是真心吐露一般。
“将军不惜自污名声,亦要护数万人性命,岂非有良苦用心?若非君侯受降,樊城中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刘禅的一番话,让于禁眼眶通红,老泪直接是在脸上纵横起来了!
殿下他,懂我啊!
这全天下,还是有懂他于禁的人!
感动!
于禁泪水止不住的流,而刘禅的话语却还没停。
“君侯之前被曹贼蒙蔽,以为那曹孟德乃忠君之辈,故为其征战。如今此幡然醒悟,知晓那孟德非是汉臣,实乃汉贼,拨乱反正,乃顺义潮流,非但不是背主,反而是忠于陛下,忠于我大汉,君侯何须要自责?”
刘禅抓起于禁的手,轻轻的拍着其手背,说道:“君侯的忠心,君侯的苦心,禅知知矣。”
“殿下啊!”
于禁当即跪伏下去,抱着刘禅的腿失声痛苦起来。
这一日受到的委屈,这一日受到的白眼,似乎都是值得的。
殿下他懂我!
殿下他真没食言!
刘禅亦是伏下身子,他看着涕泗横流的于禁,说道:“若君侯立下大功,所有的流言蜚语,皆会散去,而在我刘公嗣麾下,自有你立功的机会!”
在一路上来,于禁已经是知晓了这一个月来襄樊、南阳的战局变幻。
水淹七军、偷袭宛城、攻拔新野、埋伏文聘...
这些事情,与面前的这位少年,有脱不开的关系。
跟着殿下,我于禁未尝不可如那西下的太阳,重新东升出来!
他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在刘禅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得殿下如此看重,如此宽慰,于禁日后,便只能以死相报了,殿下放心,我于禁是忠是奸,是小人懦夫,还是英雄,日后,自然会让天下人看清的!”
被人冷眼相待的这一日,当真不如死了算!
他于禁身上的屈辱,身上的污点,他会亲自洗刷干净的!
“好好好!”
刘禅眼中亦是流露出欣慰之色。
“君侯久经战阵,对魏国情况,更是了如指掌,禅有很多问题,需要向你请教的,现今,城中已备好酒席,请!”
“请!”
刘禅挽着于禁的手,两人快步入城。
殿下怎么不挽着我的手呢?
阿会喃有些嫉妒的看向于禁。
我可是立了大功的!
看着阿会喃一猛汉,脸上露出幽怨之色,费祎笑着上前说道:
“殿下此乃收心之举,正因为那于禁是外人,殿下方才要做出举措,给外人看,而将军乃殿下肱骨,宛如臂膀一般,既是自己人,也不需要弄这些虚礼了。”
听了费祎这番话,阿会喃心中的嫉妒马上消散了。
确实!
殿下对我的信重,已经不需要用挽手来体现了。
我若是立功,殿下难道还不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