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也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一把刀不管不顾的捅向程文。
程文一个转身,就到了他的身后,手起刀落,死的很利落。
转过身,余忱仰面躺在地上,已经痛昏了过去。
程文用匕首把他身上的绳子隔开,把他背到自己身上。
“老爷,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去看郎中。”
程文跑到最近的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他一步也不敢停下来,生怕老爷会出事。
医院的小护士看见程文这满身是血的样子也吓了一天,然后才发现他衣服和脸上的血是别人的。
至于后面在他背上的人。
小护士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那人实在是太丑陋了,半张脸已经被刀划的惨不忍睹,一深一浅的伤口里缓缓流出血来,另一边脸却是完好无损。
“叫医生来。”程文看上去戾气很重,如果不见医生来恐怕他会闹。
小护士也不敢停顿,为了安抚他只好说道:“好,我去叫医生。”
无视了医院看医生的流程,程文直接就把余忱送到了医院里。
余忱的脸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一块块的血痂凝固在了脸上看上去就好像是龟裂的土地一样。
程文担心的看着余忱,生怕他醒来之后会做什么傻事。
大夫在程文聚精会神的目光下看的手都有点抖,半晌才开口道:“要不你先出去。”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看着。”
“你不去换件衣服吗,你这衣服实在是——”医生说的话很隐晦,毕竟程文这一身血的。
程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说我不走。”
这时候突然程文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轻轻拽了一下,他向下一看,是余忱的手。
程文俯下身子想要听余忱说话。
“没事的,出去吧。”
程文点点头,把余忱的手放回到他的身上,转身离开了。
大夫给余忱消毒,给他头顶上那块血流不止的伤口缝合。
余忱冷淡的查着缝了多少针。
一共是二十一针。
那伤口应该还挺长的。
余忱想着想着,医生便处理好了。
医生把程文叫了进来,吩咐道:“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个一会把钱结一下。”医生说完就走了。
他实在不想跟那位煞神多待一分钟。
余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程文。
半晌,才像是回了魂一般跟他道了声谢。
程文声音有些苦涩的说:“没事,你没事就好。”
“我还以为这一趟回不去,没想到你只身犯险,阿文,我们回去吧。”
程文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在刚刚余忱做手术的时候,他已经出去找了一个轮椅,把余忱抱在轮椅上,推着他出去了。
钱结了之后,两个人如同是老夫老妻散路一般回了余家。
为了不让余忱看到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程文特意找了小路,可是不免还是把路边的儿童吓哭了。
程文看向余忱,后者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甚至说过于平静了。
余忱感受到程文的注视,淡淡的说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程文缓缓一笑,推着余忱在夕阳之下往前走。
太阳落山了,余忱才回到余家。
余家乱了,余欢欢镇不住其他人,勉强把钱凑够了就想要去就余忱。
还没出门,就看见穿着玄色衣服的余忱坐着轮椅出现在了院子里。
余忱的眼神淡淡的朝着她瞥了过来。
她二叔那张漂亮又精致的脸蛋,现在就如同飘荡回来的野鬼一样,不得好死的鬼脸上被一刀刀的划出来丑陋,如同回来索命。
余欢欢不是害怕,而是震惊,几乎在看到余忱的一瞬间就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二叔不仅没有了腿,现在连脸也没了。
余欢欢不想让二叔不高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二叔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去赎你呢,你看我把钱都准备好了。”
余忱看了一眼装钱的箱子,淡淡的说道:“绑匪被阿文杀死了,不用去了,你从哪里筹的钱便放回哪里吧。”
余欢欢答应了一句便跑了出去。
她觉得二叔已经够难过了,如果看到自己哭可能会更难过。
余欢欢的确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可人总会长大的,没了二叔的保护,余欢欢连钱都凑不齐。
下人们纷纷卷钱逃跑,余欢欢根本镇不住。
人总会在经历世态炎凉之后长大。
余欢欢才明白过来,二叔究竟是有多累才能把偌大的余家整理的井井有条。
以前的自己任性不懂事,二叔不懂怎么管教自己,一旦犯错就禁足自己,现在想想,都是第一次当家长,哪里会有十全十美。